”他的脸色发白,咽了口唾沫,“他是白象王陛下的儿子,东吁王朝的继承人。他的真名叫作莽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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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府。
供下人进出的侧门外,守卫眉头皱得像两条毛毛虫,将他们三个从头检查到脚,好半天才点头给放了进去。
案发地在象厩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与贵人们的住处相隔甚远,中间还有几道把守森严的大门。守卫三令五申,他们的活动空间只在这一小片区域之内,如果不长眼色闯进内院,被人打杀了也是活该。
抢劫惯犯陆教主感慨道:“我从前要翻进哪个院子,可都没问过主人意见。破天荒从门走一次,他还给我讲上规矩了,真是岂有此理?”
昙鸾劝道:“毕竟是王府,约束多些,你瞧这里种种规制,只怕与紫禁城也差不许多了吧。”
陆离光闻言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嗤了声。夏堇扭头看他,忽有所感,奇道:“怎么,你还见过紫禁城什么样?”
“没见过啊,我没进去。”陆离光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禁卫军架了许多火铳,就差把红衣大炮搬出来了。”
五十步之内,三眼火铳连甲胄都能轰个对穿,陆教主就算法力无边,毕竟也还是血肉之躯,闯不进去也情有可原但夏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他进紫禁城是要干什么。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微笑道:“你还是忍忍吧。我们毕竟拿的是缅人使臣的令牌,沐王府能放我们进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迎接你吗?”
陆离光眉梢一吊,不满道:“我们怎么就和缅甸人一伙了?”
“谁说要和缅甸人一伙了?”少女双手交叉搭在胸前,指尖一下下碰着。“我只是想来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凶手真的是缅甸王子,那麻烦可就比天还大了。”
和尚摸着脑袋,好奇道:“王子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呢?他是东吁的王子,沐王府知道了,未必敢要求杀他吧?”
“他不能说。”夏堇摇头道,“一位王子,伪装成护卫混在使团之中,未经通报来到大明,这是什么行为?往小了说,这是罔顾礼仪、藐视宗主;往大了说,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爹,大概早就在觊觎大明的土地了……他准备用自己来当那根开战的引线吗?”
尸体已经被移到灵堂之中,他们当然不可能开棺,只能从仵作那里仔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
印缅等地有种非常残忍的刑罚,叫做“象刑”,训练沉重的巨象反复踩踏犯人的四肢,最后是头颅,让其在哀嚎中死去。
而本案之中死者的惨状尤在其上,大量毁灭性的损伤都集中在躯体正面的胸腹部,狂怒的大象几乎把血肉和骨头一起给踩扁压实了。夏堇猜测世子应该不久就死了,但死后大象还在他的尸体当成麻袋来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