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觉得有些丢面子,转移话题道:“多少年的事情了,提这个做什么?你先说说,你怎么大老远的跑到云南来做生意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自打新皇登基以后,咱们的日子格外不好混哪。”程妙真说起近年经历,也是十分唏嘘。
一树落,万叶争。应虚派轰然倒塌以后,武林群雄竞起,各大派都想争一争这第一把交椅,应虚派的旧人也忙着瓜分从前的势力、地盘和财产。
总之,在争出一个能够服众的新局面之前,江湖上怎一个乱字了得。
“我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程妙真道,“我这两把刷子,混出什么名头是不能够的,还不如躲远些,以免被卷进什么倒霉事里。云南没什么成气候的门派,我就想着跑来这里避一避。现在,江湖上算是稳定下来了,但我也不想回去了。你瞧这儿山清水秀,风光多好,又能赚得到钱,回去做什么?
昙鸾好奇道:“施主长居此地,平时是挂在龙泉观么?”
程妙真摆手道:“我才懒得和那群牛鼻子打交道。其实新皇厌恶道士,师兄们能还俗的都抓紧还俗了,但我毕竟是个女子,要是不出家,就总会有那多事的惦记着我怎么不嫁人,实在是不胜其烦哪。”她朝夏堇挤了挤眼睛,笑得:“这位道友想必也深有同感吧?”
明太祖年间有规定,女子四十以下不得出家。这个年龄后来越放越宽,但一般也不会低于二十。而夏堇刚及笄时就做起了女冠,不无朝中求娶的人家太多,李溦要一劳永逸断了他们这个念想的缘故。
夏堇点点头,笑了:“确实如此。”
昙鸾信仰十分虔诚,这两个女道士却做得无利不起早。和尚心眼实在,只好心中默默祈祷,将来三清不会召一道雷来劈她们。
再说起如今武林局势,与陆离光当时在大理打听到的也相差无几。
道家有三山六洞一十二派,其中应虚、龙虎、齐云三派已经分崩瓦解,庐山、黄山、青城、武当、终南、崆峒等与政治牵涉少些,新帝登基后没受什么打击,还保留了从前的势力。再加上昆仑、少林、嵩山、太湖,这十来个大派如今各自盘踞一地,谁也奈何不了谁。
陆离光叛出师门时,当年的同窗们大多已经迅速与他撇清关系。那些人的近况,程妙真也没有多讲,更加识趣地绕开了李溦,只简要介绍道:
“近来又有人要推选武林盟主,其实德行能服众的人选总归不过就那几个,但他们武功在伯仲之间,是以争论不断,一直没能定得下来。少林的玄隐大师,崆峒的车任远车掌门,嵩山的辛少昂辛大侠,最后就是终南派那位……呃……”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芹菜两个字咽回去,“玉钧剑主。反正如今出挑的这些人物,陆师兄你也都认识。”
陆离光当年成名太早,和他同一时代的人物,如今正是武林的中流砥柱。新一代的少年英侠里则再没有当年应虚双璧那般耀眼的,是以十六年后,屈指一数,江湖上还是熟人。
听罢陆离光嘴角微动,像是露出了一个有点讥诮的冷笑,夏堇觑着他的表情,再联想起芹菜的往事,忍不住缓缓问道:“……这些人,你不会都得罪过吧?”
陆离光转头看她,似笑非笑道:“是又怎样?”
夏堇:“……”
此人就算在还没堕入邪道的时候,这副狂得不可一世的作派,就不知能教多少人恨得心头滴血。
“哦,只有一个,陆师兄你应该不认识。”程妙真一拍手,“有个叫‘报丧鬼’的,是这两年才露出头来的人物,不过势头大得很。”
夏堇放在膝上的右手骤然握紧了。
所幸,眼中那一缕异样的光泽被睫毛遮住,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程妙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