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睛一点点惊讶地睁大了,嘴巴也张成了圆形,正待开口,旁边的少女已经压低声音,飞快道:“对的,对的。你不用说了。这就是游行那天你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昙鸾点了点头,闭了嘴。夏堇转过头,忍不住道:“和尚作‘吉祥卧’的时候,舌头要一直顶着上颚,本来就是说不出话的。你非捂他嘴作什么?”

陆教主下巴一抬,盛气凌人地递了一个“你管我呢”的眼神给她。

方才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刹那,他就像一阵黑雾似的从窗户飘了进来,擒拿捂嘴一气呵成,从熟练程度来看,恐怕以前这样抹过不少人的脖子。

若是换成第二个人,这样平白无故被人硬生生给憋醒,一番风波定然是免不了的。

而昙鸾脖子上顶着的着实是一颗超然物外的水煮蛋,他不但没一点火气,甚至还拾掇了两只瓷碗出来,给两个不速之客各倒了杯苦茶。

不过,这也是夏堇能放心让陆离光与他同住的缘由,毕竟不管多邪恶的魔头,对着昙鸾,大抵也难以生出什么火气来。

她分别介绍道:“这位是昙鸾小师父,他从陕西来,现在挂单在崇圣寺中。这位兄台姓陆,他……”

陆教主固然一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嚣张气焰,可昙鸾并非江湖人士,名号报出来可能适得其反,不如干脆不提。夏堇正打算就此带过,陆离光却不咸不淡打断道:“陆琰。”

夏堇诧异地望向他,硬生生刹住了话头,跟着道:“……对,他叫陆琰。”

这名字从未听过,大概是随口起的代称。她很快回过神来,对昙鸾郑重道:“说起来,你与陆兄也有些渊源。金莲花珠案以后,城里那股无定的煞气东游西荡,陆兄险些就为之所冲,还多亏你托了人带话,陆兄去除过晦气,眼下已经全然无碍了。”

陆离光九曲十八弯地嗯了一声,算是认下了这番鬼话,只是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扎在她身上,让夏堇后背的汗毛都险些一竖。

她顿了顿,从容道:“但是,近来城中怪事频出,说明煞气的源头尚未根除。如果不解决罪魁祸首,将来必然还有别人受害。这两起案子非同一般,官府未必能想出对策来,我与陆兄决定亲自追查。眼下陆兄一样待在寺中,只是他无处落脚,便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段时日。”

昙鸾高兴道:“这是惠及整个大理的善事,小僧岂有不点头的道理?只是寒舍简陋,少不得要委屈陆兄了。”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陆离光江湖浪迹,本来就不是对居住条件斤斤计较的人,见这间禅房固然简朴,但打扫得很干净,便将铺盖就地一放,两条长腿一伸,舒舒服服就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