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和蔼道,“你身在寺中,受本主大神庇佑。无论是什么妖邪作祟,你只需潜心修行,自然能不为疸气所侵。”
这一番劝慰语重心长,虔诚的信众或许很受安慰,可惜她不信神佛,只能权当成故事来听。
夏堇默了默,问道:“您说的很是。我本来也是想去大黑天神像前诵经参拜。可是大师,大黑天像现在并不在护法殿中啊。”
妙空慈爱道:“孩子,莫要心急。本主像的莲花座破损了,修复还要些时日,现在只是暂时安置在库房中,再过些日子,神像就会回到护法大殿中去的。”
直奔崇圣寺时,夏堇的想法相当直接。
追索一桩奇案,无非是从人证与物证入手。涉案的僧人,崇圣寺自己就会翻箱倒柜地查,她不如直接去瞧瞧物证。
那颗毁容的头颅在官府手里,她很难接触得到。但大黑天像可不一样,这是大理饱受信仰的本主神像,官府不能长期扣着,和她此前的猜测一样,果然是给运回了崇圣寺来。
不过,看来崇圣寺现在也正骑虎难下,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烫手山芋,只好把它往库房里一塞,声称是在修复这桩案子盖棺定论之前,神像估计是修不好了。
库房在寺里的西南角,离她住的小院不远。戌时一到,女弟子们各自回房入睡。夏堇小憩了一个时辰,等到天色彻底黑下去,才无声无息地起来翻出了院子。
此夜万籁俱寂,婆娑树影洒落在地,夏堇小心地藏在阴影里,避开巡夜的僧人,一路摸到了库房的侧门。
寺中用的还是黄铜的一字挂锁,这种大锁结构简单,只要有点耐心都能撬开。她把削好的薄片塞进去,轻轻一扳,正在凝神试探,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压低声音道:
“你……倒是……往……左边……拧拧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她手中钥匙险些啪一声掉在地上。夏堇转头一看,只见头顶正蝙蝠似的倒挂着个人。
原来陆教主亦未寝。
侧门无声推开一条缝隙,陆离光轻轻巧巧一翻身跳了下来,和她一起钻进了库房之中,还不忘点评道:“手太生了,一看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干得不多。”
夏堇心想干得多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一边委婉道:“我是出家人,不能做那些事。”
陆离光反问:“那出家人就可以随便编排别人有胎里带的羊角风吗?”
夏堇:“……”
陆离光斜觑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说啊,你大半夜鬼鬼祟祟地钻到这里来干什么?”
夏堇说:“你不是也在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吗?”
“我没有鬼鬼祟祟,我一路上都是光明正大地跟在你后面的。”陆离光道,“是你自己没发现。”
夏堇:“……”
对于一个他这样的魔头,人们的评价标准往往奇低。只要他还没生啖人肉,就可归入温和无害之列,要是偶尔还能说上两句人话,那简直就能算是通情达理了。夏堇也实在不能免俗,因此很轻易地原谅了他的歪理邪说。
她一脸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就算你是光明正大吧,那你下次说话之前能先给我一点示意么?万一哪次把我吓得背过气去了怎么办?”
陆离光看着她,表情很认真地答道:“不会吧,我觉得你还挺坚强的。”
夏堇:“……”
紫微教主也很喵,是什么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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