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舞伶眼波盈盈地睨她一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夏堇又问道:“那死前那段时间,他还来过这里么?”
原来纵马伤人案事发以后,沐仁谦被勒令闭门思过,然而他哭闹撒泼之下,王妃很快心软,寻了个由头让人撤了禁足的守卫,他便时常从西北角侧门悄悄溜出府去,大半时日就是消磨在了画仙楼里。
“我仿佛记得,他最后一次来,约莫也就是死前三天的事。那时是在和几个狐朋狗友赌酒,输了不少,不敢回去要钱,他就把玉佩当在这里了。”飞霜漫不经心道,“听说那东西是王妃的陪嫁,楼里可也没人敢收,谁知道碰了以后还有没有命在?”
夏堇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飞霜想了想,“第二天有人来赎走了玉佩,再然后他就死了。”
“赎走玉佩的是谁?”
“那我可不知道,”飞霜耸了耸肩,“约莫是王妃的人吧,难道他还敢叫他爹知道么?”
舞伶所知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仔细打听过后,夏堇给了她几锭银子,正要起身离开。飞霜福一福身,笑眼如丝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只小荷包,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一点小玩意,看你人不错,送给你了。”
夏堇低头一瞧,只见里头依稀是装着香粉。“这是什么?”
飞霜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朝陆离光的方向一抬下巴,低声道:“给他用的。”
她两人附耳窃窃私语,陆离光也不好过来,这时正眼观鼻鼻观心地抄手站在一旁。夏堇本能地朝他瞥去一眼,疑惑道:“啊?……”
“眼珠子都快长在你身上了,我看小郎君还算不错,”飞霜的指尖在她手臂上轻轻敲了敲,十分意有所指地笑了,“回去用水化开,他会爱死你的。”
她大笑着直起身体,夏堇头皮顿时一炸,感觉手里拿着的仿佛是一串已经点着了的火药,赶紧匆忙往怀里一塞,朝着大门几乎是夺路而逃。
一直走出许久,夏堇还有些心有余悸,幸好脸上神情淡定,没叫人瞧出什么端倪。
画仙楼陈设奢华,沿着雕花回廊摆了个“曲水流觞”的游戏,漆器酒杯就摆在流水当中,客人随时可以取出来品尝,里面还放了些很精巧的甜品和鲜果。
周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在水道边驻足,夏堇努力将思绪引回案件,低声问道:“你说沐仁谦得罪过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陆离光嗤了一声道:“他死得还挺是时候,再等几日叫我撞上了,他的脑袋也留不到第二天早上。”
“论动机,恨他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轮利益,他死了,好像对所有人都是件大好事。”夏堇叹了口气。“你说我们再这样追下去,到了下一个地方,不会又撞见一个他的仇家吧?”
按照飞霜所说,想找到那片花钿的主人,看来得去品香会上走一番才是了。
夏堇正蹙眉沉思,陆离光从水中捞出一碟释迦果递给她,她一边接过,一边想顺势牵一牵他的手,陆离光却像被烫着似的猛然一缩,十分震惊地看着她。
“……”夏堇愣了愣,赶紧松开手,“哦,差点忘了。”
她这才想起来周围还有其他客人,而自己正穿着男装,这一幕若是让人瞧见,那是多么的天打雷劈啊。
都怪飞霜那猝不及防的一只香包,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回过神。这时刚好有侍者经过,十分恭敬地向他们行了一礼,夏堇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语气淡然道:“哎,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扮演纨绔还挺像的吧。”
岂止是像,想起她叼着樱桃和舞伶亲吻时的一幕,简直是活灵活现。陆离光心里陡然有点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以前也有人在你面前那样吗?”
“那倒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