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还能叫那不长眼的轻薄了你?”

夏堇知道他有所误解,解释道:“不是为了这个。那种地方最是看人下菜碟了,咱们就平日那副装束去,谁都拿鼻孔瞧你,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

她一抬头,皮肤白得像细雪,眉睫一色的黑,映着一双澄净含笑的眼睛,陆离光心中陡然没轻没重地一跳,又想她和李溦也说不上像,这就叫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可爱得恰到好处。

踏入画仙楼,便有伶俐的伙计满脸堆笑迎了上来。那伙计眼风一扫,见夏堇昂首阔步,锦衣华服,态度立刻恭敬许多,十分殷勤将他们迎进了一间雅室。

夏堇随口点了几样名贵菜色,要了好酒,末了又叫伙计派人来陪侍。

画仙楼有接待各国来客的用处,许多缅甸、老挝的富商在此落脚,雅间内陈设很是考究,几案上放着一只紫金香炉,十分别出心裁地做成了小象的形状,一股清淡宜人的香气正从象鼻中悠悠逸出。

过不多时,一个舞伎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一身淡绿的薄蝉纱衣,朝他们福了一福,未语先笑道:“我叫飞霜。”

她曼声歌唱着跳起舞来,舞姿果然别具一格,在飘逸流转的水袖舞中又融入了一些缅舞的扭旋与顿挫,随意挥洒,收放自如,足见功底不俗。一舞毕,飞霜将手腕一抖,水袖倏地收回掌心,上前为他二人斟酒。

她的眉间果然贴着一枚小巧精致的梅花形花钿。

夏堇用指尖虚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心,状若随意地问道:“原来你们这儿的姑娘都兴贴这个?”

飞霜执壶的手微微一顿,眼波微转:“公子这是心里念着哪位姐姐妹妹呢?”

夏堇微微一笑,盘腿而坐,将手按在膝上:“上次来这儿,有个知情识趣的美人作陪,我记得她贴着片翠鸟羽毛做的钿子,煞是别致。可惜那日酒喝得多了些,竟忘了芳名。你且去把她叫来,咱们同乐。”

“真叫人伤心,我还在这里呢,公子就惦记起别的姑娘来了。”飞霜叹了口气,用指尖轻轻点着自己唇瓣,“公子凑近些,我说与公子听。”

夏堇低下头,从酒杯里叼了一只嫣红的樱桃,含在唇瓣间凑了过去。飞霜娇笑一声,仰头朝她靠近。

“……?”

两人的唇瓣越贴越近,陆离光眉梢猛跳,因为不好说这到底是谁在轻薄谁,于是一时间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感觉自己仿佛站在钉板上,满脸的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一股芬芳的香气扑面而来,飞霜将手往夏堇胸前一按,从旁人的角度看,她是在欲拒还迎地推,只有夏堇知道,她这一下正正好好地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借着这一推的势,舞伶已经附到她耳边,幽幽道:“小丫头,毛长齐了吗?出来装什么男人?”

夏堇头皮顿时一炸,条件反射地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飞霜吃痛惊呼一声,这边变故突起,陆离光方才还在一旁看着,眨眼间已经一阵风似的欺近,飞霜连忙举起另一只手以示投降。

掐住的这只手上没有一点兵茧,显然并非习武之人。夏堇松开她,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独行以来,她偶尔也会扮成男装,因为留神观察模仿,还从来没露过馅。

飞霜收回手,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