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立马上手哄抢。要是不给,就加大马力拖行,拖到松手或者死了为止。

更为可怕的是,后来居然演变成了“砍手党”,反抗的话,直接一砍刀下去连胳膊带包囫囵个儿拿走。

2000 年 8 月,一位来深市参加学术会议的知名学者当街被抢。公文包里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但装着重要的学术资料,还涉及国家机密。

此事引起高层震怒,要求警方不惜一切代价找回电脑。深市警方迅速成立专案组,展开全面调查,继而演变成“清扫飞车党”专项行动。

由于人手紧缺,28 岁的民警陈放也被临时抽调去了专项行动。

抓捕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惊心动魄。

那晚陈放跟同事出外勤,恰好碰见“飞车党”作案。他立即拿起专门针对“飞车党”的“三爪钩镰枪”冲上前去,连车带人勾住,将其掀翻在地。摩托车上有两名年轻男子,其中一人正是赵龙。

据赵龙供述,他从 1999 年春节后开始抢劫,一直到 2000 年 8 月被抓,一年半时间,共计获利约 8 万元,均被挥霍一空。

“8 万?”苏勤大吃一惊。2004 年她刚去海城上大学,一个月生活费才 300 块钱,8 万可谓是巨款了。果然最赚钱的都写在刑法里。

“一年半抢劫财物 8 万,这在飞车党中都是很高的数字。我们了解到,赵龙白天做工,晚上做‘飞车党’,可谓是没日没夜地赚钱。”陈放剥了一只基围虾,吸溜一声塞入嘴中。

“他都‘挥霍’到哪里去了呢?”苏勤眼前浮现赵龙家破烂的房屋和断了腿的硬板床,不解地问。

“这也是我们的疑问。”陈放说,警方去了他的出租屋,只找到了两百多块钱和两部来不及销赃的大哥大。然而工友们却说他生活俭朴,平时只舍得吃最便宜的盒饭。

“追不回来赃款,又正值严打,他怎么只判了三年?”苏勤想起那桩灭门案,正是赵龙刚出狱做下的,顿时没了胃口。

陈放的独眼放出犀利的光芒,赞赏道:“苏小姐问到点子上了。本来赵龙很硬气,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死活不说赃物的去向。但在得知最少判十年后,他沉默了一夜,第二天全倒出来,就差坦白整个产业链了。”

赵龙心思缜密,每次交易都留心观察,所以对下游销赃渠道相当了解。

陈放通过赵龙,顺藤摸瓜挖出了一整条“飞车党”的交易链,在专项行动中立了大功。赵龙因此减刑,陈放也从民警转为刑警,走上了刑侦的道路。

“所以,我对他印象还蛮深刻的。”陈放饮下一口茶,自嘲道,“要不是他,我不会做刑警,后来也不会丢了这只眼。”

“这么说,你后悔做刑警了?”陈默吸着生蚝揶揄道。

“话不能这么说。”陈放的独眼看向虚无,好像瞬间想起了很多往事,“只能说,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

陈默啧啧道:“没想到我一向自诩为粗人的大哥,居然在美女面前拽起了什么古希腊悲剧。666 啊!来来来,走一个!”

说着举起手中的一次性杯子,以茶代酒饮了起来,但没人跟他干杯。他只好给大家叨菜缓解尴尬。

“赵龙抢的都是男性,如果遭遇反抗,就会放弃抢劫,不进行人身伤害。用赵龙自己的话说,叫‘谋财不害命’,某种程度上,有种‘侠义’精神。”陈放回忆道,

“后来在看守所里发生的一件事,让大家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促使警方帮他申请再次减刑。”

“什么事?”苏勤和陈默同时发问。

“赵龙被捕后羁押在安山看守所,同监室还收容了一位因盗窃罪入狱的 16 岁少年。少年体型瘦小,不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