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有那么老吗?我是陈放的弟弟,陈默。”
原来陈放临时外出开会,给苏勤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就叫弟弟陈默过来接一下苏勤,一起去会场旁边的饭店边吃边聊。
坐在陈默的奔驰 SUV 上,苏勤尴尬得脚趾扣地,后视镜中映出她窘迫的表情。
“没想到你是一个警察,怪不得身材那么好。我一直想跟哥哥一样当警察来着,但我爸不让。”
陈默一点都不“沉默”,叨叨个不停,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苏勤几乎快了解了他的前半生。
陈默 28 岁,是个 IT 狂人,热衷人工智能,计算机专业毕业后去了本地一家互联网大厂,因为厌倦各种无意义的“项目沟通会”而裸辞,目前休息中。有自己创业的想法,但还没想好进军哪个领域。
哥哥陈放 1999 年进入安山公安局,第一次独立负责的要案就是 2004 年 8 月那次抓捕“飞车党”的行动,现在已是市刑侦专家,用陈默的话来说,“讲座发言比办案还多”。
目的地是一家城中村的露天大排档。白色塑料椅、红色桌布与一旁玻璃缸中的活鱼活虾相得益彰。旁边是水产市场,嘈杂中传来阵阵海腥气。
好在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刚到 12 点,店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只好坐在外面。
没多时,陈放提着公文包走了过来,歉意道:“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苏小姐。”
看到他的瞬间,苏勤就明白了,为什么家里人不让陈默当警察。
陈放左脸从眉弓到脸颊,有一道大大的伤疤,像一条肉色的海参盘踞其上,一只灰色的眼睛横在中间,已然失去了光芒。
陈放拉开椅子坐下,见苏勤愣住,咧嘴一笑:“没关系,第一次见到的人都有点意外。一次任务中被歹徒砍的,干我们这行么,难免的。”接着瞪一眼陈默,厉声道:“傻小子,还不给苏小姐倒茶!”
陈放一头板寸,头发花白,有些不修边幅,气质跟他的名字一样豪放,不禁让苏勤想起金庸笔下的乔峰乔帮主。
“苏小姐,按说请女士吃饭应该选一个环境好点的餐厅,但我特意交代陈默选这家大排档,就是因为这边比较有‘氛围感’。当年这一带附近,经常发生恶性事件,本地人没人独自敢来这边。”
陈放看了一眼苏勤,继续道,“你看现在,人来人往的多热闹。你一个女生也敢晚上出门吧?”
苏勤点点头,昨晚独自去酒吧街,完全没有顾忌到安全问题。
“其实,从 2007 年全面‘禁摩’彻底铲除‘飞车党’到现在,拢共不过才十来年吧,大家好像觉得现在的祥和才是常态一样。”陈放无不感慨道。
陈默接话:“好好好,知道啦!都是你们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人民警察的功劳,行了吧?”看来他平时没少听这种感慨。
陈放回瞪一眼,吓得他赶紧找补:“还付出了血和泪的代价。”后一句倒是无比真诚,大概是想起了哥哥的瞎眼。
蚝仔煎、白灼虾、豉汁吹筒仔……小店看上去很一般,但味道实在是好。自从发现丈夫出轨后,苏勤没怎么好好吃过饭,今天终于敞开了吃。
边吃边聊中,苏勤了解了当年赵龙被抓的整个过程。
90 年代到 2000 年初,珠三角经济高速发展,但也滋生了很多罪恶,“飞车党”就是其中一个严重的社会毒瘤。
这些人往往三五成群,作案手法简单粗暴盯上目标、突然出手、瞬间逃离。整个过程极为迅速,很多人来不及反应,身上的包就被抢走了。
飞车党最猖獗的时候,骑着辆摩托车大摇大摆地围着人转,识相的主动放下值钱的东西,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