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拿走,奴婢解释过后又放了回来。”

“他可知道最后一碗汤是要送给谁?”

“应该不知,奴婢没有说过。”

“这么说这三人都碰过梨汤?”

“庄家两位娘子不曾用手碰过。”婢女道:“不过崔家娘子倒是碰过碗,她接过去看了一眼,大约嫌弃汤凉,就把梨汤打发给我喝。”

庄家二女知道梨汤会送给谁,却没有碰过汤,就算碰过只能在两碗中随机挑选一碗下毒看运气。晕船的何郎君碰过汤,却不知道最后一碗要送给谁。那么剩下的,只有碰过汤,又不愿意喝的崔知越了。

她为何要给自己下毒?她口中“我们的秘密”,到底是什么?隋春风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虎狮相争时,野兔最能趁机活命。她站在窗前,眺望回廊之外江水滚滚,两岸青山在夜色凝结成江涛般连绵起伏的剪影,眼看今夜大风又起,天边雨云滚滚而来,但无论这风雨来得多么猛烈,她也定会护江月楼周全。

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 作者写暴风雪山庄很可以的

谢谢小面包夸奖!开心~~

第七章

暴雨夜。

画舫力夫若无需当班,除了睡觉便是赌钱喝酒。孙旭身上没钱,但一想到骰子他就浑身难受,非把身上几个铜板都输光才会罢休。输了钱,心里烦闷又想讨杯酒喝,力夫这种力气活离不开酒,庖房也会有几坛烧喉浊酒就是专门为底舱力夫所留,不过只是在吃饭时才会小杯分着来吃,避免力夫贪杯误了船的行程。

他此刻听着头顶甲板噼里啪啦的雨声,寻思此时只要偷偷爬上画舫二层,就能在这雨夜里摸进船尾的庖房找酒来喝。孙旭之前就这样干过,小心谨慎,从未出过事。他偷偷甩开一众在豆灯下堵得天昏地暗的同仁,披上油衣,朝着舷梯爬了上去。

每当何季辅在甲板上闭上眼,那摇摇晃晃的船身就会将自己送回龙门山悬崖绝壁处的索桥上。船医来看过昏倒的宋之问之后,又留了副晕船药给他,此刻婢女正在房中用茶炉慢慢地熬着,那药味随着乳白水雾溢满房中,反而令何季辅的肠胃更加难受。

“把药倒掉。”他沉声道。婢女推开木窗,风雨涌入房内,凉风令他倍感舒适:“拿我衣服来,我要去回廊上透透气。”见身边婢女一脸地担忧,又吩咐道:“不必老跟着我,我淋点雨又不会死。”

“是。”婢女递来一件油衣,何季辅出门,白日才死了人,但此刻轩厅中的宫灯只点寥寥几盏,仿佛被蒙在薄雾里一般,随画舫的起伏摇曳沉浮,那朦胧光色下有坐部伎正在演奏,乐队前方站一名肤色棕黑高鼻猫眼的胡姬,上身血红短衫露腰,下着橙黄窄脚灯笼裤,赤着双足在波斯地毯上陀螺一般地跳胡旋舞,带动纤细肩膊上的红长纱带临空翻飞,脚踝上一串银铃也不住叮当着响。

在厅中笑坐着饮酒的几名士族贵女都与那逝去的郑无咎熟识,这几日发生之事,似乎影响不到他们丝毫。见到何季辅便纷纷都招呼道:“哎呀,你终于露面了,赶紧过来陪我们吃几杯酒。”

“我去去就来。”何季辅笑道,从轩厅一旁的通道走向回廊,离开温暖的内厅,他将油衣披得结结实实,走到右舷边,仰起头让寒风裹夹冷雨扑到脸上,在汹涌的雨夜里选择享有片刻的安宁。一刻过后,他终于觉得冷,但又不想从喧闹的轩厅中折返,那结浆的酒酸味令他厌恶不已,只好沿回廊朝船尾的通道走去。

轩厅传来的歌舞喧嚣终究被吹散在风里,何季辅耳中只有风雨声,昏黄的宫灯在头顶随风摇曳,照得一廊下朱漆柱与水绿纱帐的灰影在地面扭曲变幻,没走几步,突地听到一声脆响,身侧厢房中似乎有花瓶砸碎在地上,何季辅摇摇头,不知房中又住着哪位冒失鬼。

往前走数步,又突然停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