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方式是保持沉默,在暗中一个个地将她们全数解决。
“每一处敲起来都是空的,这崔知越也不说明白要如何识得个中机巧。”隔着门板,模模糊糊听庄上鹰抱怨道。
“她既然说在船尾,那还不简单么,将船尾船舱所有的隔板都砸开,瞧瞧便知。”说话的人是武景昭。
“有道理!”庄上鹰喜道,随手推开舱门。
包大妹听着隔壁木壁哐哐敲砸之声,声势愈发喧嚣,连带着墙板与甲板俱如雷震。她暗自咒骂,抬头看了看上面,若现在就砸开此处木壁,自己就只能先躲上去混在一帮婢女当中,保不准会被人怀疑。只可惜她没找到从船上抽身离去的方法,否则现在就能凿穿此船,叫她们溺死在大江中。
想到此处,她不敢迟疑,赶忙踏上木箱,推开那门板,猫身从通道爬了出去。
宋之问自以为可明哲保身,哪知那些力夫看士族被驱赶到船底之后,果真不敢再向下去,掉头回来又折辱他。一番羞辱之后,这名大唐才子已是奄奄一息,被绑了手脚随意丢在轩厅角落。
灯油近乎用尽,因此轩厅无人点灯,只有银白明亮的月色从雕花窗户中落入,弥漫在数张如云似雾的纱帐之间。
朦胧中,突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奔来。宋之问微微地睁开眼,又见到那噩梦中所窥见的女鬼,十粒珠圆玉润的脚趾,柔软的芒鞋。她迟疑着走过来停在他身边半响,宋之问浑身颤栗,紧闭双眼期望这女鬼赶紧离去。
但过了半响,她终于蹲下身来,伸手抚摸他的额头,那双手冰凉而潮湿,软软的,像是一条阴冷的蛇。
宋之问微微睁开眼,看到眼前那张颧宽眉利的,又无比熟悉的脸。
李玉。
“你以为,你与庄上真的事,我当真不知么?”包大妹,或亦是李玉柔声道:“因此,我才带你来这船上送死啊。可惜我太过惜才,对你与他人又有所不同,迟迟下不了手。”她脸上莫名地浮出一些痛楚来,那痛楚似乎只有在小娘子因爱失魂之时才会见到的那般空洞与寂寥。
宋之问咽了口唾沫,呢喃着张嘴,却在惊悚间突然失去了声音。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我素来珍惜不易得到之物,因此你才演给我看。”李玉继续道:“你故意激起我对你的”她突然停下来:“不不,你原本就该死。我应该一早就杀了那庄上真,看看你会如何痛哭流涕,只可惜她那聒噪妹妹一直在她身边,我不好得手。好在那蠢货自己摸下了船,这才被我逮住机会拘在船底。”说到此处她停了停:“宋郎,她走了,你可有伤心?”
宋问之凤眼半开,微微地摇头。
她在月光下凄苦地笑了,退后几步,转身朝着自己独居的船头厢房奔去。
李玉真狠,她其实不是真李玉吧
第六十四章
船底,崔知越看向葛妙登,满脸不解:“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小娘子低下头抽啜道:“底舱被堵住之后,我夜里接难忍,出门找食时撞见了她。我,我还以为是见了鬼”
“她没杀你?”
葛妙登摇摇头:“没有,她叫我帮她在风帆的横撑上做了手脚,将硝石压实再裹住石灰,缠裹在固定横撑的绳下。”
崔知越恍然大悟,那石灰遇水沸腾可点燃油脂,自然也更易点燃埋在灰中的硝石,再加之桅杆涂抹桐油
“可你竟然从了?她杀了那么多人!”
“若不从她连我也会杀!”葛妙登哭道:“你与我一样,从小也不过是这群人的贴身婢女,空有贵女的名头,却处处低人一等。难道你不明白我的难处?”
“明白。”崔知越低头道,她想起魏寻山瘸掉的那条腿。
“她原本想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