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鹰冷笑一声:“因为死的不是你的阿姐。”她瞟了一眼葛妙登:“若今日是葛娘子遭遇横祸,何郎君怕是比我还更要急上三分。”
葛妙登脸色“唰”地一下涨红,紫气直冲耳根,眼眶里的泪珠急得直打转,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与何家二郎定亲,洛阳城中皆知,如今这庄上鹰竟当众将她与何季辅牵扯到一处,这是要将她的清白毁掉,叫她再无颜面立足于世。
武景昭也觉得此言不妥,赶紧上来劝道:“鹰妹妹你这张嘴可是把杀人的刀子”
“哎呀,我也是随口一说,谁叫他俩每日都”
武景昭扯了扯庄上鹰的衣裙:“这叔嫂之间虽多层亲戚关系,也是清清白白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你切不可再胡言乱语。”
庄上鹰见眼前葛妙登的模样,也自知是说错了话,咬着牙跟面前两人道了歉,转身拂袖而去。
“这庄二娘子向来如此口无遮拦,你千万别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何季辅见甲板上众人散去,赶紧上前安慰道。
哪知葛妙登竟一改温顺的性情,冷冷看他一眼之后,拂袖而去。
何季辅吃了个瘪,自讨没趣,又想着要查崔知越房中发现的硝石粉末,崔娘子和庄大娘子在登船前几天还发生过争执,庄上真将她锁在了房中一事,他愈想就愈发觉得崔娘子是凶手。
另一厢,武景昭也将疑心放到了崔知越身上,她前去甲板查看线索,见船尾一条粗绳不知被什么绑住,在水中崩得笔直。她俯在船舷看了半天,看不出名堂,干脆又顺着绳梯爬了下去,可惜江流湍急,她需一手紧抓绳梯,无力独自将麻绳那段绑着的东西收回来。
又翻回船上,一名簪花半唐半胡的婢女站在船尾,贴着甲板缝隙高声大骂:“是你们无德在先,休要怪我们不讲情面。”骂罢站起来,爬上高处拆解廊下几张厚实的帷幔。
“你这是做甚?”武景昭上前去问道。
“那些风帆切得过碎,补了一些发现也是无用,我打算拆掉这些厚实一些的帷幔试试能否再做一张。”她兴致勃勃道,转眼看武景昭身上:“哎呀,娘子,你身上染的是什么?”
武景昭闻言低头下去,周身月白衣袍上,满是斑驳淡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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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可有人在这船下杀过鱼?”武景昭一脸厌恶,掏出帕子不断地擦拭裙袍,想要抹去这些血迹。
“什么鱼,我们忙活一天所获不过两尾小鱼,又捞了些水藻上来吃。”铃花似乎没看到她满身的血渍,只没好气道:“还好最后庖房分了些粥水出来,给大家吊着命。”说罢,她转身拖着几匹水绿帷幔回了房中。
武景昭回房换了身干净的裙袍,嗅了嗅原先衣袍上的污迹,鼻尖隐约浮动血腥气味,却分不出人血还是鱼血。
她丢掉手中衣袍,赶紧到一旁铜盆中将双手洗了又洗,直到洗到十根手指发白透凉才算作数。武景昭生来有些洁癖,又无奈被迫做了突厥人的奸细。当日在龙门山上忍受腌臜污秽数十天,每每想起都心悸至今。
绳梯带血,却不多,大概是被江水冲淡。崔知越身上却不见外伤,而且身形行动自如也并非刻意掩饰,因此那血
难道魏寻山已遭不测?如果真是被崔知越所杀,那么庄上真的爆炸案八九不离十也是崔下的手了?认识十几年,这娘子如同影子般跟在她们几人身后,默不着声,看不出她能如此地心狠手辣。
她想到此处,突然有人敲门,庄上鹰从门后露出只圆溜溜的脑袋,满脸着急模样。
“说吧,又想到什么了?”武景昭忍住了笑意,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