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呀。”丁大结结巴巴道:“包大哥你也看到了,门锁也是刚刚才打开的呀!”

“你莫不是偷偷占了我未过门娘子的便宜,将她们放走了?”

丁大一听,气得快说不出话:“你瞧我这幅模样,你那未过门的娘子连你都看不上,又怎会看得上我?况且画舫正在江中心,她们能朝何处跑?”

“若她们已经去了二楼,现在恐怕再冲上去拦人也是来不及的。”

包三水脱口就是一句粗话,他想起先前庄上鹰交代过自己曾躲在浮舱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他走出门来,低头看脚下那处通往浮舱的木板,只稍稍犹疑,便道:“点灯,我们要下去找。”

庄上鹰一听,顿时惊惧不已,她们忙碌一夜才撬开六块木板,眼看就能逃出生天,却被这该死的力夫堵死了生路!

“怎么办?”玉环小声问,她的手臂贴着庄上鹰的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庄上鹰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又隔着甲板朦朦胧胧听到一人在说:“包大哥,这浮舱一连死了三人,怕是与河神冲撞,而且下面已经灌满了水,连范九篙在底下都活不下来,更何况两名小娘子,不如就”

说话的人叫王渁,包三水将他带来绑两名娘子上岸。

“住嘴!”包三水怒道:“磨磨蹭蹭,难成大事!你且点灯提来,我自个儿下去就是。”

庄上鹰听见头顶脚步又靠近了几步,她听到耳边玉环的叹息一声,她闭上了眼睛。

突地,两人身旁的木壁后方传来一阵巨大的,古怪的声响,似乎是森林中树干被风扭断倒塌的前夕,树干纤维层层错开,吱吱嘎嘎拖着尾音,半响都断不利索,然后猛地“砰”一声,声浪在狭长的浮舱中不断晃荡穿过一切,震动世间无数。

庄上鹰捂着耳朵,隐约听到头顶有人在喊什么,却永远听不清楚。只知道半响后,巨响与头顶的人声,脚步声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但她的耳朵还在嗡嗡着响。

包三水几人底舱爬出来,只见几名当班舵工正呆滞在船尾,不知如何是好。

“怎会?”隋春风瞪着那突然在眼前被拧断的半截舵柱,高声怒吼道:“怎么会?!!!你们做了什么?!”

“我,我们,我们也不知啊。”舵工慌道:“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升风帆!”弓耀朗声吆喝。

半响过后,船顶却毫无动静。

“出了何事?为何还不升帆?”“风帆破损严重,升上去无法展开。”头顶负责要升起风帆的舵手高声喊道。

隋春风提着裙角急匆匆踏梯而上:“麻布帆坚韧无比,怎会坏掉?”

“娘子,看上去是被人用刀子划破的。”

那大块的麻布已被划得七零八落,每块都划成极小,连衣服都做不成一件的碎布。

弓耀颤巍巍地走来,脸色发青:“江月楼舵柱是依照战船制式选最坚挺的楠木所制,不该如此”他蹲下身,抖着手去摸已经无用的青铜舵轮,老泪纵横:“江月楼伴我漂泊数十载,今日却也毁在了我手上。”

“这与你无关。”隋春风粉脸拧成一团,浑身筛糠般发抖,怒呼道:“是这船上有歹人非要毁我江月楼,哪怕我已一再忍让也于事无补!”

“娘子趁现在来得及,不如组织众人先齐力划桨,让江月楼转向靠岸。虽会费力许多,也并非是做不到。”包三水急道。

“对,我们需得抓紧时间。”弓耀抹了把脸上水渍,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我现在就击鼓传令,让底舱众人皆做好准备上浆。”

此时在船首等待登船的众人,皆在期待江月楼转向进入睢州运河,虽然也远远听到一声响动,却不及庄上鹰在浮舱中听到那般惊人。

那朱漆描金的巨船在青灰的天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