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如蜜糖那般黏在阿兰的身上。
阿兰心中一惊,觉得有只粗大手掌铁钳般捏住腰杆,令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身,耳边有男子轻狂的笑声,短髯的刺痛与温热的口气都一起喷到脸上。
阿兰极度惊恐,胸口下那颗肉心拧绞成团,她讨厌这男子身上像驴蹄一样的残肢。
“这些女子并非我们唐人,也不讲官话,闹闹也罢了,真要相处起来困难重重,还不如我们大唐娘子有趣。”何季辅道。
“两位郎君倒是在此挑剔上了。”远远地,武景昭与葛秒登扶着走上前来。
魏寻山松开手,阿兰一骨碌从他怀中爬起来跑开。
“画舫上胡姬多为奴籍,挑上一挑又有何妨?”魏寻山意兴阑珊地理了理身上宽袍:“若是正妻,出身高门,我自然会百般敬重。”
“已有三名美妾在府中,还谈什么敬重正妻。”武景昭嘴上讥讽,随意选了处软塌坐下,盘腿坐下:“我听说你也曾遣过媒人去崔娘子家,下场同那郑无咎一样。”
“哼,她说宁愿出家做道士也不愿找一位朝三暮四的郎君,我还能强逼她不成?”魏寻山声音发闷,抬头看看天色:“这两日天气甚好,却不知水温如何,若继续有今日这般的天色,相信我很快就能跳入江中畅游一番。”
又看其他人满脸疑虑,顿时笑道:“瘸子难道就不能泅水?我府中有一块池塘平时空着并不养鱼,每到春天就令下人们跳下去清理一番,再从山上引来山泉水,待到天热时就能派上用场,在水中那滋味比鱼儿还更快活。”
“我水技不佳,在池塘中也罢了,却不太敢在这江河中泅水。”何季辅无奈道。
“有机会试试便知有多快活,有我在,何兄无需担忧。”说着他从甲板上站起来,杵着竹杖:“我得去办些事。”
隋春风听到声音,半响过后才去开门,门前水晶半帘下站着那位瘸腿的客人,身材高大,门下晶白的珠子擦着他头顶微微轻晃。
“贵人何事?”
魏寻山看隋春风的身后,满地莹白碎瓷在天光下微微闪光,神色一愣,还是开口道:“我来是找船主做笔生意,你将画舫上一名胡姬卖给我如何?”
“我船上胡姬并不卖身。”
“那就只买一夜。”
“贵人不必执着,胡姬们卖的都是舞艺与琴艺。”隋春风潦草地打发道:“若贵人真心喜欢,大可叫胡姬为你私下表演几次。小娘子们爱的都是温柔体贴的男子,你若对她多有上心,她自会钟情于你。到时若我不卖,反到不近人情了。”
“此事容后再议。不过今晚,你需得叫那名胡姬先来我房中侍茶。她的名字叫阿兰。”魏寻山说完,转身离去。
隋春风长舒口气,转过身,脑门突然发烫,才见屋中低垂的绿色帷幔并未垂至地板,还露出了一小截断的空隙,因此就漏出一双婢女的枣核形状的绣花鞋底,若是站到刚刚客人那个位置去看,只需稍加注意必然看得一清二楚。
她走过去,掀开帷幔,蹲下去用手轻轻探地上那娘子的鼻息,眼见人还活着,隋春风胸口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玉环见自己对底舱之事无动于衷,转身就要跑去轩厅向客人们告状,只可惜自己房中的邢窑白瓷花瓶,用来砸晕一名小娘子也是无奈之举,也不知刚刚那瘸子是否真有看到些什么。
到了傍晚,天边的太阳依然如同火球,将甲板烤得发烫。
魏寻山大呼干热,叫人从船舷搭了绳梯方便稍后拉起,自己则脱掉上衣赤膊翻身跃进水中。那瘸了一边的腿在水中果真不受任何影响,加之本身就泳技精湛,男子顺水泅渡时竟比在地上行动更加自如。
何季辅在旁,带着羡色看了会儿,也忍不住也跳了下去,留另外三位小娘子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