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不知届时你我还剩几个活口。我先前以为是段兰无理取闹,后来再细想,当日李玉醉酒被架回房中时,恐怕就已经中了醉马豆的毒。”

“可当日夜宴葡陶酒是李玉自己带的,侍酒的是郡王府的婢女与宋之问,除了这些人,还能有谁在县主的杯中下药?”崔知越疑道。

“那就叫当日侍酒的宋之问来问。”魏寻山放下手中茶盏道:“听说他今早已经醒了,船医施针过后还在庄大娘子的房中养病。不如你我现在就去问个清楚。”

青莲居内,只一名面生的翠衣婢女随侍在侧,用茶炉熬煮船医留下的药草,榻上墨绿纱帐后的男子蜜蜡面色,气若游丝,神智浮游,似下一刻就要在那浓密的药雾中魂魄飞去。

“没有,那酒是我亲自开的,县主独享一坛。”宋之问低声说道:“酒具杯盏均是段兰备好端上桌,由我亲自倒酒。”

“那可有其他人碰过桌案上的菜?”

宋之问回想片刻,又重重咳喘几声,道:“桌上所有干果杂菜都是由我先尝过,确认无误才夹给县主。县主让我随侍在侧,不就是为了防止小人在饮食上动了手脚么?没想到凶手没毒死我,却害了郡主。”说罢,他捂着的胸口又如同波浪一般剧烈起伏起来。

“你一直昏迷在床,我们刚刚也不曾说过县主何事,你是如何知道县主遇害?”崔知越突然惊道。

“虽我与县主相伴时间只有数月,对她却十分了解。现在我病成这样,估计时日不长,此事瞒着你们也再无意义,你们可还记得画舫第二日在底舱发现的那名无脸的女尸?”

“你的意思是?!”魏寻山高声惊道。

“是。”宋之问点了点头,从纱帐后面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来,青白的指尖挂着一段红绳:“这是我从女尸脚腕下取下的红绳,也是我曾经亲手绑上去的。”

崔知越接过绳子,拴在红绳上的铜板在她手心冰凉得如同一枚石子,小娘子被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为何不早说?!”魏寻山怒道。

“县主在外遇害,随侍之人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你们可知?”宋之问惨笑道:“我猜段兰也早有发现,她大概也会在上岸之后再找机会为自己推脱。”

“这你可想错了。”崔知越道:“她比你忠心了许多,带人绑了船主逼问县主的下落。”

“忠心?”宋之问捂着胸口笑了起来:“你们可知,她原本可以做郡王的侧妃,却因李玉不肯放人直到现在还是个贴身的婢女。”他那干涸灰白的嘴唇,如同搁浅的鲤鱼般努力张开,喘息不已:“最想李玉死的,恐怕是她才对。”

崔知越不可能不知道李玉死了。李玉死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其实是崔知越的吧。她上船时穿的青色衣裙,但当晚她根本不在房间,而且第二天换了黄色裙子,而李玉进房间后穿的只有睡衣,但被发现时却穿着青色裙子。

再仔细看啊宝宝~李玉是换了衣裳,但是是平民的衣裳

第二十一章

天晴时,汴江水、面如同一张被微风吹皱的乌绿绸带,眺望可见遥远的两岸尽是翠绿柳林。若不是隋春风突然出现,段兰恐怕还会在甲板上甘甜地沉睡一场。

“竟有胆再来找我?”段兰一袭水绿襦裙,独自半依在丝绸软塌上,身边放着喝得剩半壶的茶,半碟黄白龙须糖,她惊奇道:“也就剩下三四日的好日子,为何不好好珍惜?”

“三四日?江月楼是否要停靠码头还是由我说了算。”隋春风立于微风薄雾中,语气淡漠。

段兰冷笑道:“也不是第一次乘你这艘船出游,江月楼若不停靠睢州,船上粮仓也会耗尽,到时在江上再漂六七日才能到楚州,难不成你打算和我们一起饿死?拉着船上的人一起死倒也不稀罕,可岸上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