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是刀山还是火海老子陪你下去就是。”

王渁一听,连声喊误会,说自己绝无要背叛底舱众人之意,若自己惦上了士族奖赏的钱财,就不得好死,一通发誓过后终于打消掉包三水的疑虑。

再说张五,被庄上鹰道破梦话,他虽无比恼羞,但也知这些梦话的确也是自己日夜所想。

此时他路过一处力夫们休息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棚上吊着一盏豆油灯,几人将头凑在一处灯下呼呼喝喝地玩掷卢,昏暗的光将众人的头顶照出几块橙黄的光斑来,空气中飞着白细的尘,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

张五摸了摸藏在胸前的钱袋子,那里装的是典卖小妹所得十贯钱里仅剩的七百文,但他听到有人喊着“卢”投出骰子,在杉木桌上被掷得哗哗着响的枣木,仿佛小石子碰撞得喉咙直发紧。“来一把。”有人抬头瞥见了他,喊道:“莫要怂。”

他不能再赌了。

葛妙登手中捏着一把犀角五木朝雪白的毛毡上扔去,口中轻呼:“要卢!”五粒枣核般的骰子在毛毡上滚动几下,露出黑白不同的面来。房中高挂的青鸾衔枝灯照亮她微皱的眉间:“我今晚一次五黑都没捞到。”

“倒是掷了不少五白,也算是一种运气。”武景昭病恹恹地说道,她在见过李梵镜尸首过后在房子昏睡整日,这才刚刚醒来,被葛妙登拉扯到偏厅小坐,又令婢女随意端些羊肉汤饼填腹。

“运气?今儿崔娘子在船舷钓上了一具婢女的尸首,她的运气岂非更厉害。”何季辅嘴里说着,也丢出自己手中的五木,一看拍手乐了:“四黑一白,是雉!次高!”又朝葛妙登摊开手:“多谢葛娘子。”

葛妙登一脸不悦,将面前一只翠绿手镯推到何季辅面前:“有金银你不要,非要我身上带的东西作甚,这镯子是我往日在长安所得,也不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