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穿在他身上，都让他觉得无比幸福。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话他说过好多次，然而女人只是笑笑，从未当真。

终于在他最后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她提出了分开。

“我男人说他们工地上有个做盒饭的活，想让我去干。”女人说得很平静。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天亮了露水就要消失的。

他求了她很久。抱着她哭，跪下来求她，什么他都愿意做，可她还是要走。

那晚春林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久都没有再做过的梦。

他梦见满身伤痕的妈妈在收拾包裹，说要离开这个家。他害怕极了，和弟弟一起抱着她的腿，求她不要走。

她摸着他们的脑袋，流下泪来：“妈妈也舍不得你们，可是妈妈一定要走了。春林，你要照顾好弟弟，也要照顾好自己。”

他死死抱住她的腿，求她带他们一起走，可妈妈没有再说话，只是哭着推开他们，把门关上。他扒在窗户上，撕心裂肺地哭，求妈妈不要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茫茫雾气中。弟弟还在脚边，吓得哭嚎不止，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害怕。春林抱起他来拍着他的背，春林也很想哭，可他忍住了泪，他还要安慰弟弟。

他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大片。这一场梦，春林做得好累。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都这样对他？如果一定会背叛他，当初为什么要对他好？等他捧出真心了，再踩进烂泥里，就是那些女人对待他的方式吗？

她们，真可恶啊！

他不想自己的人生再回到雨中，如果一定要回去，他会拉上她一起！

小倩离开的前一晚，王春林用枕头将她捂住。等她不再挣扎时，他连着头皮割下她的头发，再与自己的头发绑在一起。他听人说过，这样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

他又开始了四处漂泊的日子。后来家乡的人告诉他，小茂回过樊家村又离开了，好像去了甸州，他就也去了甸州。

他在这个城市找了很久。

那天毫无预兆地下起雷阵雨，雨水冲烂了他所有的防备和冷漠，他在雨中走着走着就哭了。他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呜咽被雨声盖住，雨滴毫不怜悯地砸在他身上。

他还是活在雨中，永远都不会再温暖起来。

忽然一把伞挡在了他的头顶。

“快别淋雨了，这伞给你。我家就在前面，伞你拿着吧。”女人急促的声音响在头顶。

他的心蓦地像中了一枪，木讷地举起僵硬的脖子抬起头看着她。

“快拿着！”周美娟见他迟迟不动，将伞一把塞进他手中，然后把包顶在头上，快步跑走了。

她的背影冲进雨雾中，逐渐模糊一片。他看得发愣。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