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定会很高兴!

她赴过杜如晦所言友人处询价,得知一枚约为一百贯铜钱,折合为银子即为一百两。

感叹着杜家果然是大族,李小六铺开所有积攒,颠来倒去数了好几遍,遗憾发现还差五贯,左思右想了一日生财之道,力气活与她无缘,似乎只有写家书与为人作肖像画适合自己。

可是她的画风偏向漫画,受众群体狭小,不见得能多受欢迎,到头来恐怕是吃力不讨好。于是她收罗家中能用纸笔,一张低足桌案,两把黄花梨椅,扛着跑来西市摆了个家书营生。

这笔生意老爹远在河东鞭长莫及,自然也瞒着万氏,只称跟着哥哥无事晃悠,万氏深信不疑,叮嘱李小六务必监视哥哥莫要整日饮酒吃坏身体。

出于尊师重教的心理,她倒未瞒着欧阳询,借口依照老师嘱咐练习活字,老者于是为她题了一幅“每接家书心稳暖,常怀客梦话深长”,落款书了名号,赐她借此贴金。

也不知是否为名人效应,自早市开摊,午时休整,李惜愿连赚了六十文铜钱,其间多是胡人,只因放眼整个西市的家书先生,并无几家能通胡语。

至哺食时分,阿史那云前来探望。

发觉李小六还在掰手指计算营业额,相约一道逛街的阿史那云捅了捅她:“你心心念念的透花糍出笼了。”

不远处食摊上,糯米打成半透明的花瓣形糍糕,豆沙若隐若现,表皮撒落嫩黄桂花,诱引食客不绝如缕。

阿史那云掏钱购了两只,分了一只予李惜愿,轻吹着热气:“你尝尝,莫烫着舌头。”

“唔。”人间烟火最是抚慰人心,咬下一口,香甜软滑的豆沙馅裹入齿间,与糯米的细腻清软相互缠融,瞬间熨帖了舌尖上的味蕾。

“你今日赚了多少文?”一块透花糍下了肚,阿史那云视向她腰间鼓鼓囊囊的照袋,“仔细些,这里人多,莫要被偷儿窃去,那你这一日可就白忙活了。”

“一百又三文。”闻她提醒,李惜愿便将照袋警觉地揣兜里,其实算来还得十日方能凑满一贯。

“着实是辛苦钱。”阿史那云啧啧,“我要是二郎,能得你这般费心准备礼物,得感动至泣涕如雨。”

李惜愿道:“待二娘生辰我也送你。”

“哪敢辛苦阿盈,我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良心也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