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苦笑:“因为拉大群,群里太容易吵架了……”

他轻笑了声,表示理解。

谢观复很少打断她的讲述,也不评价细节。如昭然不问,他也从不主动地分享建议,他也很少对叙事里的对立面发表见解。他保持了恰到好处的距离,林昭然可以不必担心她将别人说得太坏,让他人对此心生讨厌,也不必担心自己在其中的行为被审判,而不停地中途开始为自己辩解。对话是温暖的。

林昭然忽然没头没尾地冒了句:“谢观复,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谢观复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你笑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

林昭然点点头:“也可以。这是好听的话。”

身后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一队外地游客,抵达山顶后,大家叉腰往下看,抱怨道:“不怎么样啊,网上还吹得天花乱坠。”

“现在攻略都是为了博人眼球,什么小挪威小冰岛小京都。”

昭然凑近他手臂,小声在耳边说:“可我觉得很漂亮。你觉得呢。”

“当然。”

谢观复转过脸,同样小声回她。鼻尖几近相抵。林昭然睁着圆圆的杏眼,吓了一跳。

她像一只小猫,一心想要眯着眼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假意温顺、乖巧、礼貌,难过时会躲到一边舔舐自己的伤口,偶尔又自得其乐地哄自己开心。但又似乎蕴藏着一些愤怒,随时要竖起尾巴扑上来。

谢观复有时也疑心,这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他们之间流淌着某种奇怪的亲昵。因为林昭然对他没那么客气。她偶尔会假意凶狠地露出自己的爪子和小牙给他瞧瞧。

昭然脑袋向后,与他拉开距离,指着天边:“乌云马上就要飘过来了。”

第二十三章

雨终于落下。

身后天色青灰,似釉胚。谢观复撑着伞,两人挤在一块。远望去,寒冬枝桠萧瑟,山脉间笼下一层白茫茫的水雾。

下山走的来时路。地被打湿,落叶被压实,碎石湿淋淋地自上滚落。

走了几步,雨势骤急,密密麻麻咬在伞面上。伞沿雨帘潺潺,昭然只得放慢速度,一步步地小心往下走。去时虽忧心忡忡,但心情亢奋,临下山两人却沉默了。

“要不要歇一歇?”

昭然说:“下着雨,不要了吧。”

谢观复手中的伞几乎全倾斜到了昭然那头。他淋了大半个身子,昭然只能主动靠他更近一些。

还是沉默,寂静的山中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林昭然心里七上八下,脚下被枯枝绊得打滑,惊呼了一声。谢观复换了手撑伞,腾出中间的手扶她。

他起先去抓她的手肘,没有摔倒。手从胳膊滑下来,轻轻抓住昭然的手腕。

林昭然只余胸腔一颗心砰砰作响,被抓住的手纹丝不敢动。指尖变得异常敏感,像是嵌在棉花里,每一缕絮丝都可感可触。

谢观复知道,这次是他乱了分寸,怕她摔倒,还是借题发挥,兼有之吧。心中一旦有了想要牵手的念头,就像这潮湿的下山路,稍有不慎,就要一路落下去,坠至深渊。

等到了山脚,雨也快停了。

她飞快地跑去了车门处。谢观复也顾不得察觉林昭然异常的慌张,径自收了伞,暗暗舒了口气。

谢观复先开了后座的车门,继而坐到驾驶座将一只布袋递给昭然。

她困惑地打开。布袋里是一只笑眯眯闭着眼的毛绒小猫!

“好可爱!给我的?”昭然已经抱在怀里。

“嗯,”他因为昭然满意,开心地笑起来:“你上次说过,搬家的时候自己的阿贝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