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和妈妈打电话的机会。她一直没有原谅自己,思念妈妈的时候,只能抱着那个小娃娃留个念想。
“现在那个小娃娃被她交往的男朋友扔到了垃圾桶里。”
林昭然听得鼻头酸酸的,仰头问:“然后呢。”
她听得入神,原本和他离得远远的,现在已经挨在他的胳膊边。
脸蛋缩在羽绒服大大黑帽子里,沉浸在情绪中,透亮的眸子第一次毫不闪躲地注视着他。她鼻尖冻得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滑到泛红的唇上,她微微张着唇,察觉到视线后凌乱的气息从中吐出。
谢观复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说:“后来我联系了那个女孩,替她修复了这个玩偶。这是第一次。”
“她开心些了吗?”
谢观复点点头:“所以后来我想,如果人类的陪伴注定是稍纵即逝的话,我们至少可以留住物件,让它们陪伴自己更久一些……”
他没有说尽,但昭然神情认真:“是啊,但现在有多少人愿意承认阿贝贝很重要呢。”
“有很多人来找我,就是因为阿贝贝被洗烂了,或者被父母伴侣认为很旧扔掉了,这些举动都加重了玩偶的损伤。有些人甚至是一张棉布毛巾,那就真需要像做手术一样缝合好。他们郑重其事地送来,也会如获至宝地迎接回去。”
林昭然看他额前碎发被吹乱,脱口而出感慨:“你既没有孩子,也不是与小朋友打交道的职业,正常人大概听到阿贝贝三个字都是一头雾水。”
谢观复顿了顿,绽开笑容。
“你是对玩偶修复好奇,对苏绣好奇。还是,对我好奇?”
他明明眉眼深邃,唇角鼻尖的轮廓锋利,一旦含了笑意,便陡然生动起来。
林昭然被问住了,心咚咚直跳。
但谢观复轻轻放过了她,俯下身看她,问:“现在心情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