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我长大。我爸爸在城建局工作,虽然他经常不回家,但妈妈说,他一直关心着我们,像一座大山那样托着我们,是我们的依靠。”
纪风带着笑容说完,底下响起掌声,乔淳端详这幅画的眼神却有几分凝重。但她当堂没有多说,笑着点点头,请纪风下去。
在纪风的带动下,陆续有其他人举手上台分享,大家的画千奇百怪,有人只画了几个不同颜色的方块、三角和圆圈,每个图案代表一个家人;有人画了自己和猫,这就是他唯一的家人。每个人讲话时,底下的人都会认真听,并在结束后报以掌声。
纪风从前学国画的时候,也看了很多大家名作,但只觉得好美、好厉害,从没能真正感受到老师所说的韵味、内涵。但在绘画治疗课上,这些病友们的作品哪怕笔触幼稚如小学生,却充满生命力,纪风好像能透过画窥见对方心灵的一角。
她是从这时候开始,才真正萌生了对绘画的兴趣。
郁霖没举手,但被乔淳给点了起来了。
他拿着画说:“家是一只破破烂烂的船,但外面的风浪太大,谁也不敢跳船。”
绘画治疗课结束后,每桌都要将水彩笔归位,画也要统一收起来放好。在把水彩笔一根根卡回塑料笔盒的时候,纪风感觉自己回到了幼儿园。
但绘画治疗并没有就此结束,乔淳会把其中有严重问题的画挑出来,单独和病人沟通。
乔淳先将纪风叫到了治疗室。纪风很高兴,因为又可以跟人说话了。
最近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但吴忧走了,张阿姨讲话前言不接后语,其他病人又嫌她话多,把纪风憋得够呛,现下终于可以说个痛快。
“……我小时候学过国画,还拿过我们市区青少年绘画大赛的奖呢,水彩笔发挥不出我的水平。其实素描我也学过一点,但是素描的练习真的好无聊。如果我当时继续学国画的,说不定可以走艺考这条路,凭我的文化课成绩,考个中央美院都没问题……”
话多、语速加快、自我吹嘘,这都是双相情感障碍在躁狂期的典型表现。
“纪风,”乔淳打断她喋喋不休的讲述,“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画是黑白的?”
纪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确实是黑白的,那又怎么样?
“我给了你们 36 色水彩笔,但你只用了黑色,这很少见,”乔淳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摞画翻了翻,“大多数人至少会用两三种颜色。”
“这、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就喜欢颜色简单的。”纪风道。
“画是你内心深处的反应,会不会在你心里,家是没有色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