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一愣,随即否认:“是你想多了吧。”

乔淳没有反驳她,而是指着画面上的那只手问:“你说这只手代表爸爸,是他在托举着你们,对吗?”

纪风点点头。

“可是你仔细看这只手的形状,手指聚拢,把你和妈妈握在手心里,他托举你们的同时,是不是也在掌控着你们?”

纪风被问住了,盯着那幅画,毛骨悚然。

看到她的表情,乔淳知道自己说中了,她没再逼问,而是让纪风先回去想一想,如果有想说的话了,再来找自己。

乔淳今天有更棘手的问题要处理。

她拿出了小雪的那幅画。一团令人窒息的黑线中,散布着断肢残骸。即便是向来冷静的乔淳,刚看到这幅画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乔淳将小雪叫到了交流室。但她在这幅画里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表征,也就找不到交流的突破口,只能引导对方先讲述。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这幅画吗?”

“这就是我的家。”小雪语气平静,与画里翻涌的愤怒和绝望截然不同。

乔淳知道这是他的自我保护方式,这也是绘画治疗的意义,让人展示潜意识里的想法。

她指着画上的断肢残骸问:“这里面的人是你吗?”

小雪点点头。

“画里面的你被‘分裂’了,这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疼痛还是什么?”

“以前会痛,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我已经被他们杀掉了,死掉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的,对吧?”

“我上小学的时候,被家里的叔叔强奸了。我不懂他在干什么,但痛得要死,我也不敢跟别人讲。后来他又骚扰我,那天我爸也在家,我好不容易壮起胆子告诉他,结果他把我往死里打,说我撒谎,不要脸。又说我不男不女,把他的脸都丢光了,长大只能去卖屁股。后来我再也没跟别人讲过。那个畜生经常来找我,我上初中住校了,周末从来不回去,他居然到学校来找我,说是我家长辈。我怎么都躲不掉,真的想死。好在老天有眼,那个畜生有次从我学校回去的路上,被卡车撞死了,人被碾得一点都不剩。”

小雪笑了笑,乔淳却感到森森寒意侵入肺腑。

“这次住院,是你自主的,还是有人送你过来?”

“是朋友们一起出钱把我送过来的,我自己没钱,也不想住院,治不治都那样,难道住住院听听课就能让我变好吗?怎么可能。”

“朋友愿意出钱让你住院,说明你在朋友心里很重要,有这样的朋友很幸运,对不对?”

小雪没有反驳。

“你那个叔叔的所作所为,是违法的。你爸爸的反应,是错误的。错的是他们,你没有错。而且你能坚持到现在,非常勇敢。”乔淳把画朝小雪的方向推了推,“这幅画现在太黑暗了,我们给它增加一点色彩,好吗?”

乔淳拿出水彩笔。

“有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让你想起来就觉得温暖、有力量的?任何东西都可以。”

小雪想了想开口道:“我奶奶吧。她对我很好,但是她早就去世了。”

“我相信她用自己的方式一直陪伴着你。我们把奶奶画上去,好不好?”

小雪盯着画迟疑了许久,终于拿起一支金黄色的水彩笔,小心翼翼地在画面右上角画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这颗唯一的星星,照着他一直往前走。

还好现在的他们都实现了自我救赎??

呜呜呜呜,好好哭??

o(╥﹏╥)o

都是勇敢的人

好看好看??!就是太短!

no!!这很长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