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先大口炫起来,韭菜辛辣的气味在狭小的驾驶室里散逸。
老金嫌弃,“你吃这么多韭菜葱啊的,这大味,咱下午还走访证人呢。”
孟朝嘿嘿一乐,“没事,我隔远点坐就行。你快吃啊,趁热。”
金卫民吃了两口,哽住,他实在是没胃口。
“太辣了?”孟朝吸着鼻子,“我就说微辣微辣,那大叔嘴上说得好好的,一刷子给干下去半瓶辣椒酱”
“不是,我是让这案子搞得心里头堵得慌。”
孟朝点点头,又啃了两口,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憋住。
“师父,我老听你们说老庙村老庙村的,能不能给我说说,当时那案子是怎么回事?”
见老金不搭腔,他急忙往下铺垫。
“我查过了,好像是那个叫李友生的病人擅自停了药,病情反复,然后杀了临近几个村民?”
只是看上去是
老金想这么回答,可是话到嘴边,先一步变成叹息。
他没有证据证明李友生不是凶手。
在其他人看来,李友生杀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人是被老庙村的治保主任李保荣亲手逮住的,说是发现的时候他正在麦田里补刀呢。现场脚印、指纹、凶器,还有五六个目击证人,办案的同事不住感慨,说头回见这么完整的证据链。
然而有几个地方老金总觉得不对劲。
“就比方说,这李友生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他都吃药好些年了,按理说病情比最初稳定得多,先前既没征兆,也没外部刺激,怎么偏就在那个下午,突然发狂开始杀人了呢?”
同事说他想得多,“本来就是疯子嘛。要是做事有逻辑,那还叫疯子?”
也难怪大家对李友生印象差。他被抓进去之后前言不搭后语,基本录不到什么有用的口供。不仅如此,还全程情绪激动,大喊大叫,力气大得惊人,三四人合力才勉强控制住场面。
有个年轻的小警察本是好心想给他喂点水,结果一不留神被他狠咬住右手,怎么都不肯撒口,食指差点废了。
大半天下来,别说李友生精神不稳了,他们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几近崩溃。
老金原本想慢慢还原案情,可紧跟着,诊所里间的床上又发现了另外一具女尸,而老杨头也跑来报失踪,说是这几天自家的小儿子杨小祥不见了。
转眼间,事态升级,李友生的案子成了重大的刑事案件,要倒手移交给刑警那头。
老金主动请缨跟着侦查,据说当时林广良和林雅安是要带着女儿回城里。不过半道上,这林广良忽然折返了,没多久,林雅安也跟着回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林雅安的返还又是否跟林广良被杀有关?
查案需要时间,李友生神志不清,他们手上始终没拿到有效供词,杨家人又三天两头的来闹,时不时地还跑去老庙村欺侮那一老一少泄愤。同一时间段,还有个叫山明才的男的也失踪了,他爹山庆昌带着个叫小山的男孩来报了好几次案。
整个局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个个压力爆棚,上头也是三番五次地让他们抓紧推进度,赶紧结案。
老金知道,只要物证和口供往上一递,李友生杀人的罪名基本没跑。
可他就是不得劲,有几处细节越琢磨越别扭。
首先,这女尸身上的刀口和林广良身上的不一致。如果真是李友生发病杀人,难不成他中途还会抽空去换把刀吗?再个,虽说他裤子上沾了女尸的血迹,可菜刀上没有,老金推测,他很有可能是从林广良身上沾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没动女的,单杀一个林广良,他照样也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