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正在隔壁酣睡,她甚至能听见姥爷轻微的鼾声,那开门的是谁?
她有个舅舅,可是常年在外地。难不成是他?
不对,明明是高跟鞋敲打水泥地的声音。
稚野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高声唤醒姥姥,她还维持着客人般的拘谨。
门外的声响消失了,就在稚野以为是幻觉的一瞬,脚步声再次响起。
只是换了一种声音,沙沙沙,是柔软的鞋底摩擦着地面。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脚正走向她的房间。
猛然间,她想起房门没有反锁,想去关,可腿却不听使唤,等她磕磕绊绊刚跑到
吱呀,门开了,一道瘦长的影子站在那,带着湿漉漉的潮气。
稚野看见女人脚底的水渍,微微颤抖的脚踝,身上是一条碎花的连衣裙。
那天出门时,妈妈穿的就是这条红底白花的裙子。
再向上,她看见苍白瘦削的一张脸,妈妈冷漠倦怠地望着她。
神明听见了她的祈祷。
妈妈回来了。
……
即便是成年之后,林稚野依然害怕雨天。
去医院的路上,忽然下起雨,她将保温桶护在怀里,大步跑起来。
尽管她跑得气喘,可还是淋了个落汤鸡。进病房前,她特意去厕所洗了把脸,将湿漉漉的刘海拨开,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拍拍脸,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她推开病房门。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