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不解,寻思这根本不押韵,但仁青激动得两眼放光,活得带劲,这口号多带劲啊。

春去秋至,寒来暑往。仁青和小山教会了稚野割麦子,扎猛子,如何挂着藤编的筐,在山林间分辨野菜与杂草。

他爹的那辆破车子物尽其用,前杠坐个小山,后座驮个稚野,仁青在当中呼呼地蹬。刹车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要靠他鞋底摩擦停车。

有一回鞋底搓没了,自行车沿着坡道一路直冲下去,小山哭,稚野吼,最后仁青强行把车冲进了玉米垛才算是保全三人性命。

而稚野也常给他俩捎零食解馋,有时是巧克力,有时是上好佳,中午吃饭时也老是把包子馅饼当中的肉馅挤到他俩碗里。

开头仁青只当她是挑食不爱吃肉,及着后面才知道,是她怕他俩平时吃不到,让着。

放假的时候,三人会一起去帮山爷爷放羊。午后春风和煦,树荫底下,仁青和小山一面啃饼子,一面听稚野讲故事。

她总是说得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偶尔也会记串人物,但她的权威不容置喙,每当仁青举起胳膊要提出质疑时,一个眼刀足以让他闭嘴。

“你怎么懂那么多啊?”小山听入了迷。

稚野一脸骄傲,在随身斜跨的小布包里掏啊掏,掏出本硬皮书来。

“我爸妈整天忙着照顾别人家的孩子,我呢,我就照顾我自己。”

她说一本书就是旁人的一辈子,书是钥匙,是任意门,翻开就能逃到新世界。

“碰上不愿搭理的,我就翻开页,把他们通通关在外头。他们絮叨他们的,我听不见。”

在小山的央求下,她向他们敞开了诊所的后半截,她房间里珍藏的宝藏,五颜六色的图书。稚野说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她就自己歪在被窝里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