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宋兆恩一面哭,一面作势要跪,“你,你真能帮我活命么?”
“不知道。”仁青俯视围困矮楼的一小圈人,“但比起等死,不如赌一把。”
他利落地脱下帽衫,乜了眼宋兆恩。
“赶紧的,脱衣服。”
叫驴烦躁地挠头,刚要转身叫人,却见宋兆恩自己出来了。
还穿着白天那身衣裳,低着头,躬着腰,一副平时的怂样。
“小宋啊,”他笑着迎上去,“早听话出来,不就没这么些事了吗?”
叫驴上前一把勾住他脖子,宋兆恩耷拉着脑袋不看他。
可走了几步,他觉出不对,这宋兆恩怎么越走越高?刚要发话,冷硬的铁器抵住了腰。
低头一瞧,是枪。
再抬头,看见李仁青阴鸷的眼。
李仁青将枪移到叫驴脑门上,死死抵住。
他环顾,发现人比想象中更多,高矮胖瘦的男人们握着刀,铁棍,棒球棒。
好在,他们没枪。
“别动,不想死的都别动!”
他拉着叫驴兜圈子,一众人的视线也跟着走。
李仁青余光瞥见套着他衣裳的宋兆恩正偷偷往外溜,还差两三米就要逃到马路上。而脚边的女人忘了哭,诧异地望向他。
他给女人使眼色,“走,赶紧的。”
“可你怎么”
“走!”
她张皇的,连滚带爬。有人要动,仁青一挥胳膊,叫驴马上跟着干嚎,于是那人也停下来。
双方僵持着,女人越跑越远。
“李仁青,你有种打死我!”叫驴体如筛糠,但嘴上还硬,“打死我,你也别想活着走!你打啊,有本事打啊!”
真要开枪吗?仁青迟疑,一旦扣下扳机,就真成了杀人犯。
但如果不开枪,今晚要怎么收场?
砰,众人看过去,只见马路上一辆车撞开另一辆,紧跟着调头,极速蹿出去。
“宋兆恩跑了!”
一个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不顾死活地去追,仁青朝着他背影扣动扳机。
啪。
那人停住,错愕地回身,却发现身上并没有受伤。
再看,只见仁青枪口喷出微弱的火苗,风一吹,灭了。
假的,他握着枪型的打火机。
李仁青也懵了。
不知是宋叔在他看见之后调换了真枪的位置,还是他打一开始就用假枪震慑人心。只是老头自己也想不到,这份小心机会害了他亲儿子。
“追!”叫驴吼。
一撮人跟着追出去。仁青顺手抄起木棍去拦,他没想着全身而退,只盘算着能拖一秒是一秒。打着打着,后腰一酸,回头,看见叫驴挥着沾血的砍刀。
仁青想反击,迎面又是一刀劈来。
他下意识抬胳膊去挡,转眼间,左臂衣裳稀烂,血渗出来。
他跌倒,摔在自己的血里。
影子们围上来,砖头,木板,拳头,李仁青四面楚歌,周身没一处不烧,无一处不痛。想要反击,可大大小小的创口牵绊着,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他刚颤巍巍地站起来,后脑又挨了一下,摇晃着,扑在地上。
“你们去追宋兆恩,这边我处理!”叫驴嚎叫着。
一束束远光灯撕裂黑暗。仁青听见脚步声远去,周遭静下来。
荒地上,只剩下他跟叫驴。
“你小子一直很狂啊。”
疼。叫驴把匕首插进他手背。
“威胁我?”刀尖转着圈往下摁,“刚才你威胁我,是吗?敢吗?还敢吗?”
仁青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