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脸有些熟悉,想起来了,这家店曾有人酒后闹事,推搡间发生了命案,之后老板便匆匆关店跑路,空闲了一年多。看样子,如今是租给了不明真相的外地人。
何川贴着门,听见里头传来哗浪浪的水声。
敲门,水声忽然停了,但没人回应。
又敲,脚步声由远及近,低低的一嗓子。
“谁?”
“吃饭的。”何川不想打草惊蛇,回答得不动声色。
门拉来,露出喜滋滋的一张脸,“老板,我们年后才开张”
瞥到何川身上的警服,仁青脸上的笑凝住,知道自己被骗,又不好发作,只堵着门不让进。
“大冷天的,进去说呗,”何川笑着往里挤,“又没什么不方便的。”
仁青拗不过,只得让开。
房里空荡,唯有头顶亮着盏日光灯,烘烤着飞蛾的干尸,滋滋啦啦响个不停。
窗户露风,屋里没生炉子,有些冷。
何川视线快速扫过,零星的家具和行李,估计是刚搬来不久。
餐桌上搁着只蓝色塑料盆,微微冒热气。
仁青不理他,穿着背心,自顾自地用手巾接着擦洗。盆里的水浑浊,暗红色。
“大冬天的这么洗,不冷啊?”
“还行。”
“你刚搬来?”
“嗯。”
“就你一个人?这么大的店,能顾得过来吗?”
仁青没说话,毛巾沾水,小心擦拭肩膀上的一道口子。
何川继续铺垫,“我是附近的民警,经常在这块巡逻,以后生活上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出事才需要见警察,咱还是不打交道的好。”
何川笑,“也是,能少见就少见。诶,火车站旁边的小旅馆出事了,听说了吗?”
“没有,”仁青脸藏在毛巾后头,瓮声瓮气,“我不爱看热闹。”
“哥们,你这伤怎么弄的?”
“骑车,没看道,”他把毛巾叠好,“摔的。”
“什么姿势能前后都摔着?”何川笑了笑,“前滚翻啊?”
仁青绷住,想了想,确实没法,一时间又撒不出其他像样的谎来,捏着盆傻站在那抠头。
“到底怎么?”
“跟人打架。”
“刚才怎么不直说?”
“怕你们怀疑我”话一脱口又懊丧,叠着手巾嘟哝,“不是我,真不是。”
“什么不是你?”何川严肃起来,“你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
“我在现场看见你了。”
咚,里屋的门后忽然传来闷响,似是重物落地。
紧跟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微不可闻。
“谁在里头?”
“没谁,”仁青搓搓鼻子,“听错了,可能是邻居家电视。”
何川径直走过去,一推,推不动,门紧锁,只从门缝底下透出微微的光。
他听见断续的呼吸声,里面藏着人。
“你不是说家里就自己吗?”
“我说了没人,你听错了。”
仁青堵在前头,两人个头相当,而仁青更高一些,微微俯视。
“警官,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何川在心中暗忖真动起手来有几分胜算。眼前的人筋肉紧实,但有伤,而自己会一些格斗技巧,身上还有警棍,手铐,强光手电
“请配合调查,打开门。”
仁青挡在门前,脸色涨红。
“没有,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