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横肉男打了个响舌,“让宋叔,看看你能耐。”
另一个也起哄,“对,上个才艺,就当是贺礼。”
“叫阿彬来,今晚有热闹看了!”
人群再次激动起来,欢呼,尖叫,音乐震耳躁动。仁青不懂,茫然呆立在中央,被一张张扭曲夸张的笑脸环绕,隐隐觉出似有灾祸降临。
抬头望,灯球旋转,射灯变成他最熟悉的红,是林叔身上的血,是诊所上空的火,是父亲被抓那一天,麦田上空,西沉的血太阳。
末日的燃烧的太阳。
哗啦,一盆水泼上去,玻璃门上的污渍化作红色的汁子,汩汩往下淌。花脸踩着小木凳,举着块绿色破抹布,咯吱咯吱地搓。
“怎么臭烘烘的?”他凑近前闻了闻,哕着蹦下凳子,“我日,这里头不会有屎吧?”
“不能,”阿阮嘴上是这么说,可脚却下意识地后撤,“蛇哥不是说了嘛,那玩意他们也不愿碰,一般是在鸡血里掺臭豆腐。”
仁青刚离开不久,一辆摩托车便急刹在饭店门口,没等阿阮他们反应过来,两桶红色污水就兜头泼过来,热腾腾的腥臭,给招牌和大门溅了个满满当当。
小花脸将抹布烦躁地一甩。
“还擦啥擦啊,反正那狗房东也赶我们走,干脆这烂摊子留给他得了!”
“仁青和蛇哥不是去找人了嘛,他们肯定有办法的,咱俩只要管好后勤”
“我不擦,擦了也没用,”花脸往下拽袖子,“老板他爹是疯子的信都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来咱这吃饭,馆子早晚得黄”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悲观?”
“什么小孩,我有名字,李仁义”对上阿阮眼睛,他红着脸躲闪,“你怎么就不好好叫呢”
“我才不叫,跟江湖儿女似的,我又不跟你拜把子,”阿阮搡了他一把,“赶紧干活吧你,小屁孩。”
一撇头,发现女儿站在巷口,举着棒棒糖,朝一个方向呆望。
“朵朵?”
女孩不回头。
“朵朵你看什么呢?快回来!”
女孩不理,反倒嘬着糖,朝巷子深处走。
阿阮冲上去,一把拉住女孩胳膊,“怎么妈妈叫你也不”
吓一跳,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个瘦削的男人,正穿过她肩膀打量着染血的招牌。
“你是?”
她忽然想起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仁青前阵子印了一大摞,每天到处贴。
“你是,仁青爸爸?”
“啧,花架子。”宋叔嫌弃地弹飞烟头。
负二层的停车场,一片开阔空地,李仁青趴在自己的血里。
争名夺利本就是厮杀,他宋言磊要的是好勇斗狠的卖命人,在他不方便露面的时候替他把事情摆平。本来金都就是娱乐城,免不了碰上喝酒闹事的,得招个有手段又靠得住的,暂时顶起店长的位子。
早听说这小子仗义,能打,又举目无亲,无牵无挂。宋言磊起了兴趣,想着如果真是那块料,就好好栽培。
到底能扛到什么地步,也没亲眼见过,于是叫来这里的“保安”,试试能耐。
三个小伙,个个一米八,两百多斤,膀大腰圆。仁青个也高,但精瘦,对比之下显得弱不禁风。
可宋叔对他抱有期望,因为在他眼底捕捉到一股子狠劲。
谁知几个回合之后,这小子只躲闪不还手,不到五分钟就让人给打趴下了。倒是倔,任凭对面怎么锁喉,也绝不求饶。
“他这光挨揍算什么本事?”
宋叔斜了眼蛇哥。蛇哥贴墙站着,心疼地望着血渍呼啦的李仁青,可没有宋叔发话,又不敢冒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