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哂笑,宋叔抬手压下去。

“在琴岛找个人,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钱也是,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其实,眼下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那堆糟烂事,我勾勾手就解决了,不费劲。”

他靠坐沙发,翘起二郎腿。

“可是年轻人,送你句话,所谓的觉醒不是对欲望的觉醒,是对代价。自尊和好处,你不能两边都要。你今晚到这来到底是找茬,还是找人?找茬有找茬的下场,找人有找人的态度,你想清楚了再说。”

李仁青盯住他,目光如刀。身后亮光一闪,门再次被推开,蛇哥呼哧带喘地跑进来,刚好撞见眼前一幕。他夹在当中,两面赔笑。

“啧,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知道求人有求人的姿态。”

一个年纪跟宋叔差不多的男人起身,小步挪过来,躬身帮他点烟。

“就是,忽然跑到我的地盘,还对我大呼小叫的,”宋叔满意地嘬两口烟,“搞得我很没面子啊。蛇仔,你给打个样吧。”

忽然被点名,蛇哥还没喘匀和的气又猛地屏住,来不及擦汗便利落地弯下腰去。

“宋叔,我们遇上点麻烦,求您帮忙指点。”

仁青僵在一旁,看不清蛇哥的脸,只能看见他下弯的脊背。

“对嘛,这才对嘛?”宋叔拉过个姑娘坐到膝头,“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他环着女孩调笑,一双眼却有意无意瞥向李仁青。

“请”

仁青僵硬地弯腰,竭力做出鞠躬的样子,身子不住地颤。

“请宋叔……帮帮忙……”

哄笑嗡鸣,头顶的一圈人不住拍巴掌叫好。李仁青没有起身,只觉得那一掌掌像是尽数甩在脸上,头越垂越低。

“凭什么帮你呢?”有谁笑着反口,“每天多少人来求宋叔,难不成他们张张嘴,宋叔就都要管吗?那不忙死。”

宋叔也笑,“对啊,差点忘了,你又不是自己人,我凭什么帮你?”

他大力一推,怀里的女孩失了平衡跌下去,差点磕中茶几。

“没记错的话,你拒绝了我。”

仁青咬得牙根发酸,“我,我有眼不识泰山。”

“哟,今天这么会说话了?怎么,不拽了?”

“这样嘛,你给宋叔磕一个,认个干爹,说不定就帮你了。”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你小子命好,有机会傍大腿,我们想要还没有呢。”另一人拱火。

“跪啊,等什么,趁宋叔没嫌你,赶紧跪下!”

“我来,我来,”蛇哥接口,“能拜宋叔,我求之不得”

烟灰缸砸过来。

“你?你算什么东西?”

李仁青忽然起身,视线扫向酒瓶,宋叔也在同一瞬察觉。

“可以生气,可以砸,只要后果,你承担的起。”

有谁绕到仁青身后,朝他膝弯猛蹬一脚。仁青趔趄,紧跟着又一次稳住身子,站地笔直。

“算啦,人家瞧不上咱们,不强求。”宋叔扭过脸去,朝领班勾勾手,“你们接着唱。”

满脸横肉的男人也继续摇晃起骰盅,“诶,刚才到谁来着?咱接着玩咱的”

灯光暗,音乐起,一众人无视仁青的存在,舞动,调笑,喝酒,划拳。

仁青站在那,像一块浪间的礁石,无言地痛苦承受,任由一波波的羞辱磨去棱角。

地在摇晃。

他闭上眼,膝盖一寸寸弯曲,就在即将触到地毯的一瞬,一双手扶住他。

张开眼,看见宋叔的笑。

“能屈能伸,是做大事的人。我果然没看错。”

他将仁青拉起来,环住肩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