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男人收住笑,其他人也猛地收声。

“二十分钟,如果你还能喘气,我降到五分,怎样?”

仁青没接茬,自顾自去看表,不知在计算些什么。过了几秒,他痛苦地放弃了数学。

“简单点,要是我打赢了,只收五分行吗?”顿了顿,“账簿上所有人。”

仁青上前一步,冲男人一仰头。

“斤老板,你敢吗?”

男人一怔,本能地点头。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中了激将,于是报复心起,冷笑着勾勾手。

“行是行,不过,那是另外的价格。”

一个眼色,跟来的四个手下纷纷抄起家伙,摩拳擦掌,步步紧逼。

眼看他们将仁青围拢起来,蛇哥慌忙插到中间,左推右挡。

“斤老板,斤老板你消消气”

老厅猛地将茶壶掼在他脸上。

“一天天斤斤斤的烦死了,我他妈姓厅!死文盲,等废了他,下个就是你!”

蛇哥捂住鼻子半蹲在地上,鼻血渗过指缝,吧嗒吧嗒滴在前襟。

蓦地,眼前多了卷皱巴巴的卫生纸。他抬眼,看见那个死犟死犟的小伙子正蹲在他对面,歪着脑袋看他,神情有些担忧。

“干净的,”仁青试图把搓成条的卫生纸硬塞进他鼻孔,“先止血,你看衣服都脏了。”

蛇哥忽然想哭,也许只是他手劲大,卫生纸塞得太痛。

对面几人早已甩开架势,指虎,甩棍,钢管,没开刃的刀,根本没打算手下留情,而仁青这边还跟进澡堂子似的,慢悠悠地一件件衣裳往下脱。

“你这是?”

见蛇哥盯住自己,仁青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我冬天衣服少,不想弄脏。”

想了想,又将脖上的观音一块儿摘下来,放到蛇哥手里。

“先帮我收着,我怕打起来,伤到菩萨。”

“你,你个潮巴哟!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在这耍帅!”

蛇哥急了,四下帮他找武器,可寻了半天,只找到个破暖壶,一把塞他怀里。

“先凑活着用。诶唷,你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大潮巴,我怕你死都死不明白。这样,我先给你叫个 120,起码保住命”

仁青放下暖瓶,转身捡起自己带来的拖把,一点点撕扯着拖把上的布头。

“别潮巴潮巴的叫,我有名字的,我叫李仁青。最大的优点是”

嘶啦

他终于撕下拖把头上的碎布,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钉。

仁青松了口气,回头冲蛇哥笑,露出口整齐的白牙。

“天生扛揍。”

仁青傻是真傻,帅的另辟蹊径了

脑子都用来换肌肉了

仁青:嘿嘿帅到你们了吗

本来以为仁青是细狗,没想到

仁青:我就说带拖把有用吧!

仁青:虽然我反应慢,但我扛揍啊

(认真脸)我很担心就算仁青抗完揍了,老厅还是老丁的不认账怎么办?

你是懂老厅的

原来拖把还可以这样子用啊

拖把,进可攻退可守,打完还可以顺带手擦干净

05 门

何川刚踏进门就被浓烈的血腥味糊了一嘴,强忍着没吐出来。

房间面积不大,一桌一床就占去大半。悬在半空的钨丝灯无风自摇,投下摇摇晃晃的明亮。

光线昏黄,人影浮动,何川抬头,望见半面墙壁的泼墨山水。

他知道,喷在墙上的不是墨汁,而是干涸的血。

尸身就僵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