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何偲颖很早就睡了,然而夜里两点,却被一阵手机铃声闹醒了。

电话那头,任诚晖问她,当初她给他送的粥是不是罗赟熬的。

何偲颖不知道任诚晖怎么会这个点还没休息,更不理解他为什么选择这种时间打来问这个,不过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势必是已经知道答案。

她没想到白天罗赟不仅遇见了任诚晖,还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了他,本来任诚晖应该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也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分手,这些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何偲颖痛快承认了。

“何偲颖,你好样的,耍我很好玩是吗。”

话语里的嘲讽让何偲颖沉默下来,直到电话被挂断,她都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屏幕已经自动熄灭,何偲颖想,这样也好,任诚晖知道了她骗了他,对她那点喜欢也很快就会消失的。她将手机调成静音,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何偲颖很早就醒了,起床发现自己喉咙里最后的不适都消失,身上已经没有症状,看样子是彻底痊愈了。这代表着她该回去上班了,再呆下去,这个月的工资条恐怕就没法看了。

何偲颖又回到朝九晚五的生活,不过仍住在家中,对此最不满的是何起祥。

前几天何偲颖整天在家躺着,他和李甲水都不好交流感情,每回他摸到李甲水房间,她就以隔音不好赶他走,昨天何偲颖好不容易出门了,李甲水又说白日宣淫伤神,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何偲颖竟然七点多就回家了。

说好的女儿是棉袄,何起祥着实没感觉到,只觉处处漏风,今天可算把何偲颖盼走了,可她晚上还得回来,那他和李甲水岂不是又没机会交流感情了。他这把年纪了,难得有点冲动,都快被压回去了。

何偲颖并不知道自己成了父母修复感情路上的绊脚石,周三这天早上,何偲颖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车。

任诚晖从车里走下来,硬邦邦地朝她说:“咱们谈谈。”

何偲颖沿着楼梯往上,任诚晖跟在她旁边,两人和从前一样并排走着。

“晚上一起吃饭。”任诚晖说。

何偲颖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忍不住确认道:“我们是分手了对吧?”

“没有,你说的是静一静。”任诚晖面无表情,语气平和,好像半夜打电话讽刺何偲颖好样的,一副不会再原谅她的样子的人不是他一样,“你静好了吗?”

何偲颖心道我静不好了。

没想到任诚晖真就只理解字面意思,又或者他只是故意这么理解。

“你可能有点误解,我现在说明白点,我们是分手了。”

“为什么和我分手?”

“其实应该算我替你说了分手。”

“我并不想分手。”

任诚晖不认同何偲颖那套理论,但他也不想和何偲颖分开。

然而分手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要两人做主张。

何偲颖握着楼梯扶手,静静地和任诚晖走过了大半层,到了当初她把任诚晖撞下楼梯的那一层,才转头看着他,认真道:“就算现在不分开,未来有一天也可能分开,你能接受吗?”

任诚晖还没说话,何偲颖已经替他回答:“你接受不了。”

“整件事情你都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时的好感而冲动行事,但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三个月,这点时间还没你一个项目的完工时间长,现在及时止损,对我们都好。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辞职,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上班了。”

及时止损是他曾经想做的事,现在轮到她对他做了。

任诚晖没想到何偲颖这么狠心,从前那张总是红润的双唇里吐出的都是让他不知如何接话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