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莫爱,他马莫骑的道理呢?只是有心非罢了。

姚蝶玉不禁在想,如若如今九江知府不是晏鹤京,她会怎么熬过这场逆境?官情如纸薄,也说官无三日紧,遇到他到底是幸运的,真是馒头落地狗造化啊,人都怕讨债的英雄,这场戏结束之后,她与他之间泾渭再难分明。

她想分,他也不会愿意。

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上轻飘飘地传来一阵笑声,笑声轻飘飘的,和云雾一样虚浮在耳边,姚蝶玉觉酥痒,抬手碰了碰耳朵。

这一碰才知道耳朵烫得失去大半知觉了,不知道是被香气熏烫的,还是被那番言语羞烫的,又烫又痒,好似有虫蚁排着队钻来。

很快她又听见晏鹤京说:“小蝶,我忽然有办法拖个几日了。”

……

晏鹤京想到的办法也是简单,他找了个人,借温公权的名义去质库,指姓点名要姚蝶玉。

寻常的质库,靠收息赚钱,不寻常的质库靠见不得光的勾当赚钱,掌事就是个马泊六一样的人物,他们干典妻的事儿却不收一分利息,不是心善,而是他们早已从承典人那儿得到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利益熏心,没人会嫌手上的钱少,尤其是在金钱里翻筋斗的人,你裤袋里头有银子,不论多少他们见了都起贪欲。如此,这时只要出现另一个出价更高的承典人,质库的掌事为了赚取更多银子只能从中斡旋。

当然,姚蝶玉还是会依约去破庙,但不是在四日之后,而是在熹姐儿到娃娃家之后,第二个承典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拖延几日。

晏鹤京不担心第一个承典人会轻易放弃,稍有城府的男人,在得知猎物被他人觊觎之后会变得穷凶极恶,作祟的占有欲会使他们走火入魔,太容易得到的猎物反觉无趣,这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一个道理。

这个办法果真好,质库的掌事一下子就咬钩了,为了得到更多银子,他在赌坊里找到晏鹤京,支支吾吾的,寻了另一番借口,只说过些时日才让姚蝶玉去破庙里头。

晏鹤京装到底,一脸为难:“莫不是那户贵人家改变心思,不要我家婆娘了?天杀的,你给我的那些银子我且都花了去,我、我可还不得一分出来了。”

掌事觉得自己要大赚一笔,嘴角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不是不是!您放心,只是过几日而已。”

“这样……”晏鹤京已经在琢磨着如何把这群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狗东西严惩了,心里想着血腥事儿,回话时口吻却懒懒,若无其事的,一点也叫人察觉不出来。

熹姐儿被送走之后,姚蝶玉不被允许出门,晏鹤京心思极深极细,生怕第一个承典人疯癫了,偷摸把她拐了去。

在家里呆着,姚蝶玉倒不觉得不好,只是无事可做,脑子里总惦记着熹姐儿,每日晏鹤京回来,她都要问一番熹姐儿的事儿才能踏实入睡。

晏鹤京每日回的话都不一样,熹姐儿被送走的第二天,他的回答是离开了宣城,第三日回答是到了广德州,停了一日,并又带走了七八个小女郎,而第四日回答得肯定,是朝着松江府的方向去的。

承碧翁翁所佑,一切顺利。

晏鹤京总是夜间才回归来,姚蝶玉前去问熹姐儿的事时,也是忐忑,怕他色心大发要做裙带里的事儿,她不愿在随时会陷入危急的时候里谈什么风花雪月,享受天伦之乐,这也忒不知耻了,意外的是他变了性子,不曾动手脚,彬彬有礼待人,好似他们之间不曾发生过首尾之事。

好一个先小人,后君子,姚蝶玉招架不住,渐渐被他高明的手段迷惑住,竟又觉得他是个大好人来,也觉得他的容貌因礼数撑达而更加俊俏动人,一颗心失控,狠狠跳动几下。

……

熹姐儿在第七日的时候到的松江府,到了松江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