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玉还在为十三娘的遭遇而悲伤不住,被晏鹤京牵走后心绪不宁。

晏鹤京道出她的心事:“别想太多,我既答应了查此事,就会查下去,然后把这些人都按律定罪。”

“十三娘说,这些人的靠主是官府里的人。”姚蝶玉擦擦眼角上的小泪花,想到此前晏鹤京说自己恐怕会因此损命,未免担忧,“砍一枝,损百枝,我怕……”

晏鹤京不以为意,将身子一步一步渐渐挨过去,装出多情样儿:“答应你查此案以前我就知道他们的靠主是什么身份了,我虽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但阅尽世态,怎会不清楚这世间的险恶之处?不过也多亏了我的身份显赫,方才那些话,是我为了故意动你之怜才说的,查这件事不至于损了命,只是会受些委屈,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你若因此愿意依了我,那受再大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事儿了。”

“晏大人……”晏鹤京辞色不正,颇有轻狂之意,姚蝶玉听了后,面容却更是严肃了,不躲不闪,注视着他,道,“我希望晏大人能好好的,不要受委屈。”

情人眼,赛夹剪,晏鹤京和四目相对,心内一荡,脸上一番得意,但嘴内说的话平淡无澜:“嗯。”

苏青陆和温公权知道狸奴自己跑来九江府了,喜出望外,让那十三娘在对月轩暂等片刻,一同去内院里找她去了。

狸奴见了哥哥的朋友,手舞足蹈很是高兴,嘴里甜甜的,一口苏哥哥,一口温哥哥,晏鹤京听得心烦,板着脸说她太清闲了,要请个女傅来攻书。

听了这话,狸奴腮颊鼓鼓跑开了,苏青陆看他跑远的背影,道:“她点点年纪,才来第一日,你就这样吓唬她。”

“什么吓唬,你不知她的文课学成了什么样了。”晏鹤京嘴角动了动,嗤笑一句,“要她背些菊诗之作,她张口就是鼠姑鼠姑的。”

苏青陆笑答:“那这样……是该请师来攻书了。”

“你们可有相识的女傅?”晏鹤京铁了心要让狸奴好好读书。

苏青陆说:“温二的姑姑不就是个女傅?干脆你把他姑姑请来当狸奴的女傅好了,温二小时候就是跟着朱姑姑学的诗学左传,朱姑姑天性恬淡,教出来的女学子,知书达礼之中不见一点呆板,而教出来的男学子磊落不羁,温文儒雅不见一点寒酸之气,你瞧瞧温二,性情风雅,我站在他旁边,和个轻薄的子弟似的。”

说起姑姑的事,温公权有些心不在焉了,回答:“我姑姑在徽州,你要是能请得她来也不是不可以。”

温公权的姑姑姓朱,单字一个婵,嫁与徽州一茶商为妻,她聪慧,自幼受业良师,书史经目一过即能背诵,擅诗赋作画,兼工戏曲书法,学一艺,熟一艺,在扬州时是个家喻户晓的淑媛,后来嫁到徽州去,不愿每日在家相夫教子,便去当地的富宦家中,做那家乐女班的老师,后来富宦因病而去,家乐女班也被遣散归籍了,她在家中清闲了一段时日,但前来请业者户外履满,请业者多为女郎,那时的女子开始以识字为荣,她觉得此风气甚好,想了想,转头去当了个女塾师。

晏鹤京读过朱婵写的诗,当真是诗风清丽,不输才女道韫,请她来当狸奴的女傅自是好的,只是她人在徽州,孩子夫君也在徽州,总不能把一家人都请过来,他想了想,道:“等哪天朱姑姑有闲暇来九江客居了,我定请她来当女傅,这段时日,我还是亲自课读吧。”

“你也可以带着狸奴去徽州。”温公权拐弯抹角问了一句,“我记得你说过姚娘子本籍也在徽州?”

“她本籍是徽州?”晏鹤京不记得自己说过,“她阿娘是九江人,至于爹爹,户口赋籍里只说是个做田的,应当也是九江人,你怎么问起这个来?”

“这样……”温公权指尖一紧,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心急,笑了一下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