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玉添了一桩心事,嘴唇半抿不抿走到门口,一抬头,她看到他的嘴唇也破了皮,脸上登时变得青黄不定。

这下她敢有几分确定,昨日喝酒之后,她和晏鹤京之间并没那么清白。

要是早一步想起昨日之事就好了。

早一步想起来,她定不会轻易答应他去府衙住下。

吕仕芳酝酿好的嘱咐,在看到晏鹤京那刻全部吞回肚内,脸色也有些难看。

“时候不早了,那就走吧。”晏鹤京说着奇古怪的话。

这明明才辰时一刻,哪里不早了?

姚蝶玉跟在晏鹤京后头走,熹姐儿憋着困意,打叠精神走,走得摇摇晃晃。

三人一路无言。

既然晏鹤京不提昨日的事,姚蝶玉也不主动提起,全当没发生过。

到了府衙,晏鹤京让姑娘把桂香室收拾一通,之后叫来秋娘,带熹姐儿到狸奴那处去吃些东西,等室内只有他和姚蝶玉两人时,他道:“你们这几日就住在桂香室里。”

桂香室里的什具应有尽有,还摆上了一张可容二人并躺的床榻,有地方能睡觉足也,姚蝶玉点头言谢。

在她言谢之前,晏鹤京眼睛盯着她的唇瓣,似笑非笑,用着京都口吻,吓她一个措手不及:“姚娘子……是不是忘了昨日的事儿?”

路上他不是不问,而是因为熹姐儿在,这会儿憋了半天,早受不得了。

姚蝶玉张着个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现在处在狼窝里头,进退维谷,说不记得昨日的事,只怕会惹动他一冲性儿,说记得,那可能就热动了他的色性。

此时的姚蝶玉无地缝儿可钻,同泥塑一般塑在那里,脸上一层懊悔,一层羞愧,脸旁有红似白儿,情态变化十分有趣。

晏鹤京把姚蝶玉上下一打量,从那变化的情态中得知她是记得的,很是高兴:“昨日我才发现,原来姚娘子是个伶牙俐齿。”

“民妇不知晏大人在说什么。”这让她说什么才好啊……姚蝶玉慌作一团,低下双眼皮儿不敢与人对视。

“那姚娘子的意思是,我在说无影无形的梦话了?”晏鹤京端着个诗礼家风,嘴上却得寸进尺欺负人,拿出一面镜子来,“姚娘子要不要持镜照一照?”

“民妇眼睛不好。”姚蝶玉偏头不去看镜子,紧咬着牙,死活不认账,“看不清,一点也看不清。”

晏鹤京因她倔强的态度气了一下,一只胳膊斜靠在桌上琢磨着怎么逼姚蝶玉承认。

都说男人越防, 他越觉得兴奋有趣,越爱近人,防到后头的结果就是被拐着走,不能一直防着,偶尔得坏一坏他的体面,让他败兴,姚蝶玉忽开了慧性,情状若即若离,恶狠狠挣出一句话来道:“晏大人方才说了,不会对民妇做出轨外之举的,呵,原来是个令人厌恶的骗子!”

骂完,姚蝶玉以为晏鹤京会摔门而去,不想他眉宇开展,笑起来:“那我就当骗子吧。”

逼得蝴蝶无处躲

骗子只是名声不好听,但是可以动手动脚啊,晏鹤京步履沉稳,朝她走来,姚蝶玉看他一步步逼近,如临大敌,抄起一旁的花瓶高举头顶。

她手臂一抬高,袖子自个儿溜到的臂弯上了,露出一片肌肤来,晏鹤京的目光在花瓶上停了一会儿,不由就移到那片雪也似的肌肤上。

他眼睛一亮,笑着开口:“姚娘子手上的花瓶,是陛下赏赐的哥窑。砸碎了虽不至于杀头,不过姚娘子恐怕要给我做一辈子的官服了,这也好。”

又是陛下赏赐又是哥窑,姚蝶玉忽然觉得手里的花瓶足足有千金之重,她小心翼翼把它放归原位后,又拿起桌上的烛台置在怀前,当做防身之器。

“这烛台虽不大起眼,但是是唐时传下来青铜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