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把她带到九江府里来。恰好我们也是来九江府,便顺路带了回来,方才还在一块儿,到了府衙后,她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回家去了。”

猛然得到熹姐儿的下落,姚蝶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惊一番,喜一番,又怕一番的,她怕希望落空:“真的?”

秋娘不敢十二分确定,想了想道:“我也不大清楚,那女郎着了惊吓,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只说自己是熹姐儿,住在九江府德化县的洞溪村里头。”

听到这儿,姚蝶玉终于透过一口气,满脸的笑容儿:“那、那应当是熹姐儿了,不,一定是熹姐儿。”

晏鹤京也感到意外,问姚蝶玉:“一起回家看看?”

“回,是要回去看一看。”姚蝶玉急急理了衣裳,负着腿疼,不等晏鹤京,自个儿先跑出府衙。

晏鹤京追了几步没追上。

还没到家,满耳朵一片打骂声,姚蝶玉听到了熹姐儿的哭喊声,哭声哭得十分悲惨,推门进去,只见吕仕芳拿着根柳条,发了狠,追着熹姐儿打。

她眼里有泪,嘴里骂道:“叫你乱跑,叫你乱跑,你怎的不懂事?害阿娘和嫂嫂为你担心,你个没良心的。”

熹姐儿吓得浑身乱抖,边躲,边两泪直流,她几近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现在连说话都没些气力,跑了几步后根本跑不动了,搓着手躲在柱子后面,苦苦求饶:“阿娘,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呜。”

吕仕芳没有手下留情,一个箭步冲过去,拧住熹姐儿的耳朵,举起柳条要打,姚蝶玉大喊一声,脚下尘飞烟起,冲过拦住,把哭得熹姐儿紧护在怀里,冲着吕仕芳嚷嚷:“她哪里不懂事,她不懂事!就不会乖乖帮阿娘去买东西,也不会听到嫂嫂有事儿,就跟着叔叔走了。”

姚蝶玉平日里低声静气不慌不忙惯了,昨日连着今日都在直着脖子喊叫,一下子气不顺,喊完不住地咳嗽。

她说到这里咽住,眼圈一红,继续道:“她是太懂事了,才会被骗走,可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孩子,能逃得性命已是不容易了,干什么要打她骂她。”

吕仕芳哪里不知这个道理,她担心了一夜,哭了一夜,求神拜佛,她这等年纪,熬了一夜,精神情绪都在绷得紧,看到熹姐儿回来的那刻,高兴坏了,而情绪也在一瞬间崩溃,腹内想说些温柔的话,及到喉管之上却一句说不出来,说出来的都是责备伤人之言。

听完姚蝶玉的指责,她无力坐到地上去,松开了握在手里的柳条,一张老脸,埋进手掌里涕泪同出。

见劝住了吕仕芳,姚蝶玉才把注意力放到熹姐儿身上。

熹姐儿身上脏兮兮的,夹杂着一股子酸溜溜的酒气和汗味,不大好闻,好在没有受伤,姚蝶玉只有心疼,摸着她发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道:“好孩子,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心疼死嫂嫂了,现在什么事儿都不用想,都过去了,洗个身去,嫂嫂给你做好吃的去。”

“呜呜呜呜,我没有乱跑。”熹姐儿眼泪流个不住,被姚蝶玉哄着去洗了身子。

晏鹤京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等到里头的吵闹声消失了,方才敲响门:“是我。”

听到敲门声,姚蝶玉先得定了心神,给吕仕芳递过手帕擤鼻涕:“阿娘,晏大人过来了,你先起来吧。”

吕仕芳口里勉强回应一句好,起身后打了半盆水,鸦雀无声,转去寝房为容。

刚刚又跑了一路,膝盖处的伤裂开了,但她累得不知痛痒,也无暇去管,姚蝶玉撩起袖子擦干净眼泪,移步去开门:“晏大人。”

“没有受伤吧?”晏鹤京的视线越过姚蝶玉的面庞,看到里头乱腾腾的景象。

“熹姐儿没有受伤。”姚蝶玉以为晏鹤京是来问口供的,呼一口气,匀出精神来谈熹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