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上也能穿上上等的纱罗,不过比起穿上纱罗,她更想要一处新房屋。

银刀熬熬汲汲,见没有机会把二人分开,硬着头皮走到姚蝶玉身边,小声道:“姚娘子……你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姚蝶玉正拿着炭火金斗,要把纱罗熨平,听了银刀的话,她把金斗放到一旁去,免得一不小心把纱罗烫坏。

银刀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还想请姚娘子,再替我家公子煎一次药。”

“可是……”姚蝶玉面有难色,不情愿去煎药,这时候去煎药会被别人知道,到时候传出去了,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银刀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恳求道:“姚娘子,我家公子今日病的厉害,一直在叫头疼的,吃不下,也睡不好,清减得都不成人形了,好是可怜的。”

“我去煎药的话,这儿就只有月奴姐姐一个人做活了。”工钱是一样的,但她若离开,金月奴就要多做活,姚蝶玉觉得这样不好,也怕被误会自己在偷懒。

银刀回:“这好办,在姚娘子没回来前,我让金娘子也歇着就是了,这样行吗?”

说完不管姚蝶玉答不答应,他走到金月奴身边,小心翼翼地道:“金娘子,今日不急一时做活的,我家公子有事儿请姚娘子帮忙,我待会儿让人送些糕点茶水来,你先歇着吧。”

“这有什么。”金月奴不介意多做些活,对姚蝶玉说道,“我先做我的事儿就好,今儿的活不多,也就烫烫布料,裁剪衣裳,都是简单的事儿。”

金月奴这么说了,姚蝶玉也没了理由再拒绝,垂头丧气,跟着银刀去了宅院厨房煎药。

银刀说晏鹤京病得十分厉害,姚蝶玉并没有怀疑,但也没放在心上,他们这种过当的富实之家,一点啾疾也会说成可怕的疾病,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身份不一般,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儿,她心中这么想的,煎药的时候也没多上心了,眼睛看着火候,魂魄却飞到了死牢里,飞到了吕凭身边。

早晨她和吕凭说自己准备好当阿娘了,其实是谎言,她想让吕凭有个美好念想才撒的谎。

不过他要是有运气活下来,她会克服心中的恐惧,给他生对可爱活泼的儿女。

……

武火以后,用文火再煮上一段时辰,姚蝶玉把药倒了出来,端到银刀面前:“管家,药煎好了。”

银刀的手里不知何时端上了托盘,道:“诶哟,我腾不出手来端了,不如姚娘子随我一起去吧。”

这一次他也是不等姚蝶玉答应还是拒绝,说完转身就走。

“诶!”姚蝶玉不得已端着药跟上,“管家端这么多吃食,晏大人吃得下吗?”

托盘上美口甜食,大盘小盘,大碗小碗的,放有一碗冰湃的果子,一碗肉粉汤,一碟火薰肉一盘蒸饼,一盘肉包子,一盘玫瑰甜糕,姚蝶玉嗅着味道,看得饿眼将穿,心里头纳闷晏鹤京一个病体怎能吃得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端给晏鹤京吃了,端这么多,只是为了假装双手忙碌,腾不出手来端药,好让姚蝶玉随来罢了,银刀解释道:“我家公子这几日口味奇怪,我也不知他想吃什么,所以就都准备一点了。”

“这样。”姚蝶玉收回眼,不再注意托盘上的吃食。

那晏鹤京吃什么都与她没有关系,她现在只想回到金月奴身边去。

到了晏鹤京的寝房前,姚蝶玉在滴水檐下扭捏了一会儿才进去。

晏鹤京宅院里的寝房和园林的寝房一样简洁,不过多了一口橱柜,墙壁上多了几幅画而已,极其潇洒。

寝内焚着一缕龙涎,气暖如春,小窗半启,花枝倒影,偶尔有蝴蝶绕枝而飞。

晏鹤京睡在榻上,脸上一片红红肿肿的风疹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