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凭没有慧眼,没有读心术,哪里知道晏鹤京在想什么:“看、看什么?”
晏鹤京回以一笑,笑里藏刀,什么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死牢。
莫名其妙的!吕凭对着晏鹤京的背影翻了个眼,小心翼翼把姚蝶玉送来的食盒提到角落里去了。
走出死牢,晏鹤京耳中好似雷鸣,眼前金星乱进,喉咙里像是落下了碎石,痒不可耐,忍不住捂住嘴大咳不住。
银刀慌忙上来搀扶:“公子没事吧……”
“没事。”晏鹤京勉强站稳,不停抓绕手指,“回宅院,我要先洗个身。”
银刀眼尖,看到了晏鹤京的手上有好几个红肿的疙瘩,定睛一看,他的脖颈和脸上,凡是裸然在外的肌肤都生了疙瘩,应当是被死牢里的蚊虫给咬了。
死牢里虽养了猫儿捕鼠,可猫儿不会驱赶蚊虫,晏鹤京一个贵体,也怪不得会被咬得险些面目全非了。
银刀这下有些佩服晏鹤京的毅力和耐性了,一个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世家公子,竟能为了个妇人吃苦,也竟然为了个妇人没了家教,和个混账郎君一样暗暗窥觑人家。
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姚蝶玉离开府衙后时辰尚早,还不到去晏鹤京宅院做官服的时辰,她先回了趟家,给家中的老人小孩做了顿饭。
吕仕芳知道姚蝶玉今日要去死牢,见她完好无损回来,脸上好是欢喜:“我儿如何?”
“挺好的。”姚蝶玉嘴里吃着饭,含糊回道,“死牢虽然阴森,不过里头养了猫儿捕鼠,囚犯独住,阿凭哥哥精神很好。”
苏哥儿和熹姐儿听到哥哥在死牢过得好,脸上露出了笑容,在桌上拍手叫好。
怕说多错多,到时候谎言被拆穿,姚蝶玉吃过午膳后把碗具收拾好,带上做衣裳的工具,匆匆到金月奴家去了。
姚蝶玉来的时候,金月奴正准备好出门,见她过来,脸上泌着兴奋之色,牵着她的手一同前去晏鹤京的宅院。
“朱妇的案子,你听说了吗?竟然真的翻案了。”金月奴提起朱六莲案,满脸的佩服,她佩服的是晏鹤京。
“嗯,听说了。”姚蝶玉昨日夜间就知道了此事,朱六莲无罪,得了官府的补偿,坏人得到的惩治,怎么说都是个好的结了,可她没有意想中的高兴,反而有些难过。
祖父母和父母溺毙女婴,怎能是无罪的,女婴也是人,就应当以杀人罪定罪才是。
“晏大人当真厉害。”金月奴一面佩服,一面好奇,“不过我也好奇,是哪个那么有胆子的妇人去做证了,也是勇敢。”
“诶……”姚蝶玉挺起腰身来,没脸没皮夸起自己,“是勇敢,不过也有些胆小。”
“要是你有那个妇人一半勇敢,没准早把死牢里的夫君救出来了。”金月奴不知姚蝶玉就是那个妇人。
姚蝶玉支支吾吾的,几次想告诉金月奴自己就是那个妇人,又怕事情传出去,到时候不利于家人:“我努力努力吧。”
“说来好在有你陪着我去做官服。”金月奴说完一件事儿就失了兴趣,“晏大人家中养了猫猫狗狗,我怕得很呢。”
姚蝶玉听了这话,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葫芦状的青竹瓶:“这里头花蕊石散,我自己配的药方,月奴姐姐你拿着吧,要是被猫猫狗狗咬伤抓伤,在伤口处抹一些就好,三日就能瘥。”
“你不也是怕猫的?给了我你用什么?”瓶上画了些青蝶青竹,甚是好看,姚蝶玉用了许多年了,就算瓶口磕坏了也没舍得扔掉,金月奴不敢夺人之爱,没有伸手去接。
“我自己再配一些就是。”姚蝶玉把药塞到金月奴手中,“月奴姐姐你拿着这个药,害怕猫猫狗狗的心理就会减弱几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