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到明日就能见到吕凭了,姚蝶玉心情甚好,打理好蚕房,喂饱蚕后,袖着银子就去街巷的铺里买肉。

她想做些能久放的肉饼和肉干给吕凭。

去西巷熟肉铺葛二娘家买熟肉的时候,姚蝶玉碰上了同来买熟肉的余采薇。

出于礼貌,她主动打了声招呼:“婶婶。”

余采薇牵着胖乎乎的福哥儿,她见姚蝶玉手里提了不少肉食,笑容里带了些嘲讽之意:“你那翁姑,典了东西了?”

“婶婶说的是什么话?”姚蝶玉面不改色回应,“叔叔获钱快,我们没这个本事,但好在老实勤恳,手里头倒也是有些底本儿的。”

姚蝶玉平日里拙嘴奔腮的,看着好欺负,但到了这种时候,舌头倒是灵活,还能反讽人家一句了,余采薇听了也不生气:“你是个好姑娘,可惜你那翁姑不是个善婆婆,买这么多肉,有多少能进你嘴里的!你啊,还不如省着些,藏着些。”

韩羡禺这个赌徒,年轻的时候是个携资入博场,弗罄则不出的人,后来有了福哥儿收敛了一些,在博场中赢了钱会带些回家了,但他的赌瘾难戒,有时候身上身无分文了也要借钱去赌。

姚蝶玉和叔婶一家没有矛盾,可是赌徒和凶犯一样可怕,她避之不及,面对余采薇看似好意的提醒,没多放在心上,买好想要的东西后便走了。

肉买好了,姚蝶玉一时觉得口腻,转去果行找袁大郎的买果物。

今日袁大郎不在,看铺的是他的儿子袁居里。

姚蝶玉前年帮袁大郎一家做过新年衣服,也因这次做衣服与袁居里相识了。

袁里居身上还穿着姚蝶玉去年做的衣裳,见她提着一堆东西来买果物,手指因提重物而发红,赶忙说:“姚娘子要什么?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就好。”

“不用不用,我就来买一些梨子。”姚蝶玉放下手里的东西,到梨子前蹲下挑选。袁居里拿来布袋:“这是莱阳的梨,皮薄肉脆,可清甜了。”

“莱阳的梨啊,怪不得看着就香。”莱阳的梨最是好吃,可价格也极贵,寻常的梨八十文可以买上一百个,莱阳的梨八十文可能只能买十个,姚蝶玉默默放下了手上的梨,转头看向别处,“别的梨有吗?”

“有的。”袁居里指着一旁的白梨,“这种肉软一些,不过吃起来也清甜。”

姚蝶玉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梨香颇浓:“这个怎么卖?”

“一斤六文。”袁里居笑回,“姚娘子要个十斤的话,我一斤五文卖了。”

“成。”姚蝶玉轮眼扫了另一边的果物,又要了两斤桃子和一斤李子。

十斤梨有近四十颗,提在手上沉甸甸,袁居里将姚蝶玉要的梨、桃和李子装好,提起来道:“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来买了,我偷偷闲,给姚娘子送过去。”

袁居里今年二十有一,他本是个要考取功名的书生,奈何对文墨之事无有兴趣,今年落榜后便弃书从商,跟着爹爹在九江府里做果行生意。

姚蝶玉与他不算太相熟,但吕凭和他相熟,他读书那会儿常来纸铺买纸。

今日买的东西确实有些多,袁居里有一片好心肠,她也不好拒绝了:“那下回你来找我做衣服,我也便宜些算你。”

袁里居笑笑不回话,紧跟在姚蝶玉的身后走,路过吕凭的纸铺时他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吕兄能出来吗?”

“能。”这种事儿谁来问姚蝶玉都说能,“下雨了,盗窃种子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样啊……”袁里居怏怏,觉得可惜了。

姚蝶玉琢磨着还能做什么东西带到死牢里,她的眼睛管着前边看,注意力却不在前边,走着走着险些要撞到忽然遮路的人,她听到袁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