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吉安领会了,晏鹤京不再搭理他,宽了外衣,上马车回府衙。
一日里看见那么多女婴,还闻了许久的尸味,晏鹤京头脑十分眩晕,喉间愦愦欲吐。
回到德化县后,天还没完全暗下来,此时他没办案的心思了,更无睡意,此时一闭上眼都是白骨腐尸的画面,于是洗过身后,消去身上的气味后,前去飞鹤楼用膳。
“稀客啊。”苏青陆见他前来,当即让掌厨的做近日的拿手好菜,“今日的鹿肉可新鲜。”
“今日来些清淡的,不要荤菜。”晏鹤京恶闻腥气,“给我来壶绿豆酒。”
“怎喝起绿豆酒了?”苏青陆坐到晏鹤京面前,倒上一杯酒送过去,“中毒了?我听街上的百姓说,你去挖尸了啊?”
闻了那么久的尸味,也和中毒差不多了,他总觉得现在身上还有一股味儿,晏鹤京不想多提这些事,垂下眼皮,看着倒映在杯中的人影,道:“别说了。”
“成,不说了。”苏青陆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废的晏鹤京,心下有些好奇,但知道此时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把话题引到他有兴趣的地方上,“我今日路过了一家名叫墨香纸影的纸铺,你猜我遇到了谁?”
“别去打扰她。”晏鹤京掀起眼皮,带着警告,直直地看向苏青陆。
几乎是一瞬间,苏青陆感觉到脖子像架了把刀一样,凉飕飕的,他对晏鹤京突如其来的敌意感到无奈,慢慢解释:“哪里是打扰,我真是路过,然后顺便帮她开了市,你都不知道她孤零零坐在里头盼着客人的眼神有多可怜。”
“所以你就去里头买了纸?”晏鹤京松懈下来。
“不是纸,是一样有趣的东西。”苏青陆摇头,让一旁的凤池,去取今日从姚蝶玉手里买来的东西。
凤池是苏青陆的随从。
晏鹤京来了精神:“多有趣?”
“你待会儿看了便知。”苏青陆摇头晃脑一阵,故意卖关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凤池捧着个盒子回来了,苏青陆接过盒子打开来。
只见里头放着把巴掌大的剑,剑的本体是铁制,利能破肉削泥,而剑鞘和剑柄用废旧的银片和粉绿绒线缠绕做而成,剑鞘上贴了些可人意儿的桃花和蝴蝶,剑不出鞘时,乍一看以为这只是个是用缠花做成的小玩意儿呢,其实是个能使人放松警惕的防身用具。
“我当时走进去的时候,她面前摆了许多缠花做的玩意儿。”苏青陆笑容加深,“都是她自己做的,我就随便拿了一样,想着等狸奴过来了,可以当成礼物送给她,没想到这居然是防身用的东西,怪不得当时我拿起这东西的时候,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更可怜了。”
姚蝶玉欲言又止是因为她想开市,却又怕说了实话后就不被喜欢了,在纠结犹豫之下,良心还是没能黑起来,告诉了苏青陆那其实是一把女子用的防身用具。
狸奴才七岁,不宜带这些伤人的东西,但苏青陆看姚蝶玉的铺前冷落,实在可怜,最后还是花了点小钱买了下来,虽然他用不上。
晏鹤京拿起线痕均匀的缠花剑,在光下细视:“手艺较之去年,好了不少。”
苏青陆不久之前才知道晏鹤京对一个有夫之妇起了贪心和欲念,所以前些时日他才会和温公权,一大清早出现在桑园里,有意无意,引着姚蝶玉去府衙。
谁知姚蝶玉是个愚蠢天真的,愚蠢天真得好似看破了阴谋,故意来气人,晏鹤京明里暗里使了各式的手段,到现在还没有得手。
姚蝶玉的丈夫在死牢里,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从里头出来,晏鹤京没有了危机意识,不会夜长梦多,变得颇有耐心,使的手段也慢慢温和下来,苏青陆一个局外人,看着着急不已:“你看上了人家,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