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玉今年十九岁,嫁人不到半年,眉眼有些天真气,可脑子并不傻,猜到男子在笑她,看着他含着嘲讽的目光,没由来胸口还骤然紧缩了一下。

她不知为何会被笑,但先羞得无地自容,整个人仿佛掉进了火炉里被烤熟了,手脚是热的,脑袋也是热的,一个紧张,眼角眉梢,还有鼻头都泛起了一层粉红的雾气。

她有点想哭。

无缘无故的,干什么笑她?姚蝶玉心烦意乱,正要鼓起勇气要质问男子时,男子却目不斜视,带着一股微甜的木质清香,从容走过她的身边。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两八钱,声音低低,对老板说道:“一两八钱,布我要了。”

一两八钱?姚蝶玉以为自己耳岔眼岔,目光直直,看着男子把一两八钱交到老板手中后,在原地琢磨了好久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

刚刚嘲笑她的男子,花了一两八钱把她的布买走了,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她被老板骗了。

老板拿着一两八钱,脸上并没有一点喜悦之色,反而汗出如油,精明得和老鼠一样的小眼睛,一会儿愧疚地看看姚蝶玉,一会儿害怕地望着男子,嘴上想解释什么,可在男子一寸凌厉的目光之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讪讪地收下银子,交出还没捂热的布匹。

老板以为眼前的男子是想做好事,买布赠美人,不想他在离开布铺以前用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让人嫉富的话。

他对着身边的随从说:“找个绣娘,用这匹布,给姐儿的那只丑猫儿做几件衣裳吧。”

“是。”随从点头。

简单一句话,把腐气腾腾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知道自己被骗的姚蝶玉,在铺子里气得四肢冷如垂冰,可又没有勇气去质问老板一句,最后阁着粉泪,一溜烟跑到市槽里吃东西消气去了。

吃饱喝足,她望天长叹一声:“唉,什么商人啊,真是豺狼当道草木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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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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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勤采桑不盈筐

姚蝶玉在回九江府的路上,一直在琢磨自己织出来的布为何会重,琢磨来琢磨去,直到两个月后才知道原因。

回到九江府后是五月了。

九江府五月的天,还没有热得人头昏眼花的暑气,不过今年的雨水极少,是乖龙掌管行雨之责似的,四月本该是雨纷纷的时节,却几乎一滴雨未下,东升西落的金乌不辞辛苦两个月有余,频频用身上的晴光温暖照耀着地上的大地。

照耀得土地干裂,万物死气沉沉。

因为雨水少,喜湿润阴凉的桑树不如从前那样长得绿沁沁,一眼望过去,全是蔫得没精神的干巴叶子,姚蝶玉每日愁苦着一张脸,斜挎竹篓去城外摘桑叶,以前摘个两刻竹篓就能填满,现在摘个半个时辰,挑挑选选仍然不盈筐。

九江府这儿并不靠纺织养蚕为生,不像苏杭那些地区,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有桑叶。

姚蝶玉住在九江府的德化县里。

德化县是附郭县,治安比其它县好上许多,这儿盛产茶叶,所以有自己田地的百姓多是种茶叶,桑叶鲜少有人种,姚蝶玉的阿娘徐遗兰,虽有三亩田地,但这三亩田地要用来种粮食蔬菜,不能从中划一小块来种植桑叶,而夫君吕凭的田地也要用来种粮食饱腹。

娘家夫家都没有旷地种桑叶,她只能勤劳些,去城外摘野生的桑叶。

桑叶不够,只能让蚕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