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上任就肯为朱妇翻案,去京城拿案卷,应当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当初我才想让你去晏大人跟前妻救夫刑,唉,没想到晏大人脾气会这么古怪啊。”
“嗯……”姚蝶玉脑袋嗡嗡的,想到被捉入监狱里的那日脸蛋就热了起来,不自然道,“可能那日晏大人心情不美吧。”
金月奴没有察觉到姚蝶玉的异状,她说完后想到一件事,声音更低了三分:“今早你的翁姑来问我工钱是多少了,她既然来问,便说明你没有如实告知她工钱吧?一日不见,你个小蠢娘脑子竟然聪明了一回。”
“翁姑问你了?”姚蝶玉有些恼怒了,明明苏哥儿的脩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吕仕芳还有哪里需要花钱的地方?
“是啊。”金月奴努了努嘴,“放心,我没如实说出来,只说几钱而已,她听了以后没什么反应就走了,应当不会再怀疑了吧。怀疑也没事,你就一口咬定是几钱就好,你那夫君在牢里,你与他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是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唔。”姚蝶玉心不在焉地听着,没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她反而有点担忧熹姐儿。
若这个谎言被拆穿了,熹姐儿定会被责骂一通的。
在仪门前站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有听到惊堂木的声响,有些人手里有事儿要做,等不及主人翁出场便转身离开了,金月奴拉着姚蝶玉见缝就挤,一点点挤到前头去。
刚挤进去,晏鹤京便从二堂里出来了,紧接着朱六莲从监狱被押到堂内,没过一会儿,她的丈夫张文才和公公张一元现了身,也被官差引到了大堂之内。
姚蝶玉的注意力起初只在朱六莲身上,但张文才和张一元出来后,她犹如晴天里遭了个霹雳,定在原地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二人不就是她在回家路上看见的溺女婴之人吗?
姚蝶玉眨眨眼,不可置信地眯起眼,两张人脸的轮廓在视线里变得更加清晰,她觉得是自己眼错,仰起头看看天,又低头望着脚尖之后,再把视线移到堂内去。
这一次她先和晏鹤京对视上了,不过没看清楚晏鹤京的神情如何,她的眼珠子便往下一转,视线重新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越看越是确定,不管怎么看,两张面孔都与记忆中的人重合了,姚蝶玉两下里害怕,呼吸一急,捉住金月奴的手臂道:“月奴姐姐,那两个男子,是不是有一人脸上有疤痕?”
“是啊。”金月奴养蚕,但不织布,不织布的眼力和寻常人一样,见问,延颈仔细看了一眼后道,“年轻一些的,脸颊上有个新肉凸起来的刀疤痕。”
这二人,就是她见到过的溺女婴之人!姚蝶玉胸口突突乱跳起来,抓住金月奴手臂的手指渐渐使上了力气。
十根手指越收越紧了,金月奴转过头去本想呼痛,但见姚蝶玉脸色惨白如纸,呼吸骤急,好似要犯病了,这会儿她管不着手臂上的疼痛了,摸上姚蝶玉的脸颊,急忙道:“你怎的了?脸色这么白。”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热。”姚蝶玉深呼吸之后,挤出一个笑容。
金月奴见姚蝶玉脸颊慢慢有了颜色,便把注意力放回到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