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那么久,再等等也无妨。

姚蝶玉在湖州待了半年,学成之后,转去各地和桑农学习种桑叶之法,学完去那云贵等地看优良的蚕种,之后四处奔波,去学经营之道,去寻找供货的货商……

忙得晕头转向。

她记着晏鹤京说的话,学习经营之道时去了京城。

那时候正是冬日,没有下雪,走在路上并不拿脚,风倒是把人的脸面吹得生疼的,她摸着干裂开来,宛如刀割般疼痛的脸嘀嘀咕咕:“京城的风这么烈,也怪不得他脸皮会这么厚了。”

脸皮不厚,可经受不住这京城的风。

四处奔波一趟,经营之道学得马马虎虎的,姚蝶玉回婺源前再次去了嘉兴到桐乡定了一批剪桑叶的铁剪。

她有些害怕回到婺源看到晏鹤京,回到江南地区后,打探一番,他仍在九江为理,也不知他是真的没有找到自己,还是对她失了兴致不再执着了,这两年来,竟一次也没有出现在眼前。

不管是什么原因,想到回去后会见到他,她的心里在不停交战,砰砰跳个不住的,在桐乡里待了一阵,才意意思思收拾着包袱回去。

徐遗兰见她安然无恙回来,高兴得眼泪直流,摸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你这孩子,每半年才写封信来报平安,一走就是两年,可叫阿娘担心死了,唉,好在你是个爱吃的人,在外头没委屈了自己,一点肉没消。”

“我哪能委屈自己啊。”姚蝶玉摸着圆润的脸笑道,“苏杭的桃花酥,岭南的荔枝膏,京城的蜜麻花……都是美味钻腮的吃食,我巴不得长三张嘴,两个肚子呢。”

“那倒是好。”徐遗兰拭去眼角挂着的泪花。

叙过寒温,姚蝶玉嘴唇动了动,鼓起勇气问上一句:“他来过吗?”

这个他自是指晏鹤京。

见问,徐遗兰缓缓摇头:“他从京城回来后只来过一回,之后就再也没出现了,不过他还在九江当知府,这些年办了不少案件。”

听到答案,姚蝶玉的脑袋木了一下,没想到晏鹤京只来了婺源一次,她以为以他的性子,会闹个翻天覆地,不想是平静无波。

或许是因她的不告而别,伤透了心,丢了脸面,不过这样也好,各自都自由了。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把纷乱的情绪藏起,吃过晚膳,睡个香甜觉,次日出村,找空铺子去了。

临街没有空余的铺子了,有几间铺子关着门,门前全是灰,看着不像是有人开铺的样子,但旁的人这些关门落尘的铺子都被租了去,不知是什么人租的,从没开过门,也是奇怪。

那些不是临街的铺子位置都太偏僻,几乎没有人迹,她转去其它县也找了找,也没找到好的,只能废然而返。

顶着烈日四处跑,不幸中了暑气,回家中,不免会让阿娘担心的,她索性在酒馆住下,等身子好起来了再做打算。

吃好喝好,第六天的时候,身子恢复得差不多,这几日下了些雨,凉快了许多,姚蝶玉为容好自己,想趁着好天气回家去。

这几日她闭门不出,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出酒馆,便听有人说九江府里前日里发生了件大事。

说两年前那因女婴被溺毙而疯癫的朱氏,前些时日拿着刀,把服刑出狱的丈夫和公公当街杀害了,连刺了七八刀,刀刀毙命,饶是那扁鹊再世也不能救活了。

刚出狱就被杀了,本说有人怀疑朱氏是在装疯癫,躲避杀人后的罪罚,可她在杀害了夫君与公公之外,还刺伤了九江府的知府。

就是晏鹤京,他也被刺了几下,不知有没有刺到要害,被人带走的时候,他满身是血,丝丝两气,之后一些有名声的大夫都被请去了宅院里,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病气才消去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