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诵读三遍,再一个字一个字教她把生字念。

她还不到学知识学字的年龄,只那么一点点年纪,吃饭都掉饭粒的,又不是生来聪明的脑袋,学得实在慢,有时候他没了耐心,想丢了书到荷花池里观景,然而一转头就能看见姚远山拿一双目灼灼的眼睛往里边儿看,若他没好气跑出去,不用想,定会被责骂一顿。

“姚娘子……你不必躲着我。”将到婺源的时候,温公权找到机会,和姚蝶玉坦陈,“如今就当是朋友,或者你把我当成阿京的朋友,我去婺源,是去找姑姑的。”

“姑姑……”温公权说的姑姑,就是当年爹爹为她延请的女傅,姚蝶玉眨眨眼,想努力回想这个姑姑的模样,只是再怎么努力脑袋也空空如也。

“姑姑这些年也挺想姚娘子的,姑姑总说,这些年来,姚娘子是最乖巧的学生。”温公权引诱道,“这次回婺源,姚娘子要不要见见姑姑?”

都这么多年了,见了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不过能见到幼年的身边人,姚蝶玉有些兴奋:“好啊!”

……

姚蝶玉走后,晏鹤京喜怒不形,除了对狸奴时辞色柔一些,见其余的人,都是板着一张冷脸,笑也不笑一下,银刀在一旁伺候,大气都不敢喘。

姚蝶玉离开九江的第六天,吕凭找到吏部属官,不情不愿,替晏鹤京辩解清楚了强占人妻之事,只说都是误会,其实晏鹤京与姚蝶玉有私情时,自己与姚蝶玉已离了婚,写过离婚书。

晏鹤京这时才把当初那封盖了官印的离婚书拿出来。

这封离婚书,在姚蝶玉离开前,他向她拿了回来。

那属官本在烦恼如何在不得罪晏鹤京,又能将此事平复的方法,焦头烂额之际,吕凭出来解释了,又亲眼看到离婚书,他们心内喜极而泣,但面上微有怒色:“你怎不把事情弄清楚,才告官,你可知……”

“算了。”晏鹤京不想看到吕凭,冷冷打断属官的话,“不必和他计较,吏部近来繁忙,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各位大人也能回京城了,六部近来也繁忙。”

“晏公子说的是。”吏部属官面有难色,拿着离婚书道,“这封……”

“拿去京城吧。”晏鹤京毫不在意道,“反正过几日,我也得去京城。”

吏部的属官打发走了,还有刑部的属官,刑部属官到九江府里,是来重查金月奴的案件,这个案件晏鹤京并没有以权谋私,本就是一桩恶劣至极的案件,怎么查,钱赐美与王秋娘都是死罪,不过是早些死,还是晚些死罢了。

前前后后查了半个月,刑部的属官才离开。

在这期间,晏家又派人来催促,要他回京,晏鹤京待搭不理,依然我行我素,直到得到徐可立被抓捕的消息,这才收拾东西,回经常。

“哥哥,我不想回京城。”京城繁华,可什么都是讲规矩的,在晏府里更是繁文缛节,走路的步子稍是大一些,欢快一些,都被视为大掉礼数,在狸奴来九江的时候做好了长住的打算了,这才没几个月,就要回京城,她不愿意。

“那你留在九江吧。”晏鹤京自知此次回去,自身难保了,兄长虽在京城,但谁也不知何时要回沙场里,照管不到狸奴,倒不如让她留在这里。

“可是……”一个留在九江,狸奴也不愿意,肉脸颊鼓如苹果,道,“我想哥哥和我一起留在这里。”

“我很快就会回来。”

“那很快是多快?”狸奴伸出手指头,准备扳指头算日子。

晏鹤京思索片刻,不大确定地回道:“这次回去,我要受罚了,怎么说也得一个月。”

“为什么会受罚?”狸奴刚折起一根手指头,听了这话,愣在原地,四肢且僵了。

“做错事儿了。”晏鹤京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