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移步就走。
银刀在姚蝶玉面前多晃悠了一会儿,发现她根本没在意面前有没有人在,这才无奈跟上晏鹤京的脚步。
姚蝶玉拿到六文钱后,心里流了一股暖流。
她今日去五量店没有拿自己的碗来装油盐酱醋,借了铺里的碗,一个碗押金要一文,而打破了铺里的碗,押金便由铺主收去了,晏鹤京给了六文,恰好是买物所花的钱与押金的钱,她以为这些世家公子,就算当了官也是个不知民情只贪享乐的人,哪曾想他知道五量店的物之价,还懂铺里的规矩。
姚蝶玉一时不知,晏鹤京的心肠是冷还是热了。
得了六文钱,姚蝶玉没有去五量店重新买油盐酱醋,她想着吕凭的事,浑浑噩噩走回家中。
吕仕芳早已在门外眼巴巴盼着,终于盼见了人影,掉了态,搴裳去迎:“结果如何?”
“我会再想办法的。”姚蝶玉手里攥着冰糖葫芦,没有说自己入狱的事儿,挤出一抹笑容来,婉转而道,“晏大人不似街上传闻的那样不近人情,只是在这个时候,释放夫君,有损官威吧。”
吕仕芳和夫君韩崇龟是对少年夫妻,韩崇龟还在寒窗苦读的时候,他们便成了夫妻了,那些年她陪着他读过几年书,学了不少知识,可不好糊弄。
一听姚蝶玉所言,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失败了,她叹了气,心里有些埋怨姚蝶玉病急乱投医去丢人现眼,但转念想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嘴上没抱怨什么,只说:“先吃饭吧,我熬了些粥,煮了些咸鸭蛋,将就吃一些吧。”
“嗯,好。”姚蝶玉心灰意冷跟着吕仕芳进了家中。
正是用晚膳的时辰,韩羡禺一家也在用膳。
韩羡禺是吕凭的亲叔叔。
韩崇龟和韩羡禺二人各自娶了妻子以后仍同住一堂,韩崇龟死后,吕仕芳与弟媳余采薇相处不和睦,主动提出要分家,那余采薇也有积怨,一听吕仕芳不满自己,她也闹了起来,然而妯娌之间吵吵闹了数年,最后还是因为贫穷,没有分成,只分了灶。
吕屏入狱后,姚蝶玉几次庆幸翁姑与叔叔一家分了灶,要不然家中多三张嘴巴,她只怕一日也挺不下去了。
韩羡禺晚膳吃得丰盛,三菜一汤,三菜里还有一盘纯荤菜,想来那韩羡禺今儿在赌坊里赢了不少。
荤香飘得满堂都是,同在正堂里用膳的姚蝶玉自然是闻到了。
熹姐儿和苏哥儿吃着没几粒米的粥水,眼巴巴望着旁边桌子上的荤菜,吕仕芳两个孩儿一脸馋样,觉得掉礼伤面,且说她本就和名义上的叔叔不对付,见不得他们一家子好,更见不得自己的子女羡慕他们一家子,不就是一个赌鬼和一个长舌妇吗?她眼睛一瞪,恨恨地呵责了熹姐儿一句:“快些吃,吃完勤快些,帮你嫂嫂打扫蚕房去。”
吕仕芳呵责的是熹姐儿,苏哥儿听见呵责的声音,便也不敢再看了。
受了呵责,熹姐儿眼圈泛红起来,低头喝着没几粒米的粥水,姚蝶玉看在眼里,把手里的蛋黄夹到熹姐儿碗中,开口缓和气氛:“你俩都快些吃,吃完就可以吃冰糖葫芦了,嫂嫂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张叔,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吕仕芳听到姚蝶玉买了不必要的零嘴儿,本想呵责她乱花银子,可一想到堂里还有讨厌的人在,为这一点小事动怒会伤了自家的脸面,于是把嘴里的话都咽了下去,默不作声喝起粥。
熹姐儿和苏哥儿听到有冰糖葫芦,三两下就把碗里的粥吃净了,姚蝶玉把锅瓦瓢盆洗干净后才把冰糖葫芦拿出来。
晚膳后打扫过蚕房,姚蝶玉没有心思去做别的事儿,今日经历了些不好的事,又不能如愿救出吕凭,身心俱疲,她简单洗漱之后,走到卧榻前,揭起流苏,上榻睡下。
睡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