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日回洞溪村,和熹姐儿走了大半的路才遇到一辆顺道儿的运粮车,走了许久,坐了许久,姚蝶玉疲惫,好在年轻,喝口水,吃些好吃的,精神便回来了几分。
熹姐儿还没出过花,姚蝶玉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靠近苏哥儿。
熹姐儿不是顽皮的性子,得了嘱咐,躲到屋里头写顺朱儿去了。
相次申时两刻,吕仕芳睡醒,姚蝶玉恰好做好了晚膳,一荤二素。
吕仕芳在饭桌上有一句没一句问松江府的事儿,多半离不开钱这个字眼,没有什么关心之意。
姚蝶玉听着不是滋味,倒也没表现在脸上,问什么都答,虽然大多都是谎言。
用膳用到一半,余采薇带着福哥儿回来了,两人都瘦了许多,尤其是余采薇,瘦得脸颊凹陷发黄,姚蝶玉见了,着了一惊,正想开口问吕仕芳一句,一道嗤笑声在耳边响起。
吕仕芳先一步开了口:“没了夫君,她现在只能去趁工,身上没本事,什么也不会,只能做些脏活累活的事儿了,今儿应该是去给人挑粪了……别管她们了。”
韩羡禺掠卖孩童是事实,无法宽恕,晏鹤京在来宣城以前,以掠卖孩童之罪,将他杖刑一百,年后流放边疆,等同于死刑,姚蝶玉不可怜韩羡禺,但她可怜余采薇和福哥儿这对母子,好在韩羡禺只是掠卖孩童,没做采生折割之事,不然同住一屋的人都得被流放二千里了。
余采薇和过街老鼠一样,缩回屋内,姚蝶玉收回目光,胃口顿减,没有伸筷夹菜,低着头,干巴巴着吃碗里的饭。
吕仕芳不在意余采薇母子过得如何,继续问起与松江府有关的事儿:“小蝶,金娘子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金月奴,姚蝶玉想信来了,含糊问道:“嗯……大抵是年后,对了,阿娘,月奴姐姐的信有收到吗?”
“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她怎还给你写信?”吕仕芳问道。
“是之前写的……”姚蝶玉眼神飘忽不定,“在我去松江府前她又给我送了一封信。”
“不曾,没有人给你写过信。”吕仕芳想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回道,“唉,金娘子离开家太久了,没准下回回来,膝下又会多一个孩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姚蝶玉刚往嘴里塞一口饭,听了这话,眉头皱起。
“我好几次撞见她的男人和个花奶奶在一起。”男人十有八九都偷腥,是常态,但常态不代表是什么好事儿,吕仕芳刻意压低了声音来说。
“阿娘没眼错?”姚蝶玉脸上刹那间布满惊愕,连咀嚼都忘了。
“哪里能眼错,她男人的腿有毛病,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光看走姿势就能认人了。”吕仕芳自信而回。
姚蝶玉手脚发冷,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暗道:月奴姐姐背井离乡去外头挣银子,钱赐美这个王八倒是会享乐,没良心的,拿着别人挣的辛苦钱吃喝嫖,要是月奴姐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难过。
她想不定,搁了碗筷,起身往外走。
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吕仕芳呵的一声,怒斥道:“回来!人家夫妻的事儿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的,别遭人嫌了。”
一想到钱赐美在外边倚红偎翠,姚蝶玉就气得手脚发冷:“可是……”
她还没说完一句话,就被吕仕芳恶狠狠岔断了。
吕仕芳道:“可是什么可是?你以什么身份去找人家?找了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能让她男人老实下来?老不老实日子都得过,你把这事儿闹开了,丢了人家金娘子的脸面,以后外边人提起她来,就会说她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那么难听的话,人家没准还恨你多管闲事了。”
“脸面脸面,这脸面到底有多重要?月奴姐姐已经受了很多委屈了,为那男人生孩子还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