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石门落下,但使用炸药炸门还需考虑许多,一着不慎,若炸塌了整个洞窟,岂不坏事。此时赶来,已是动作相当快了,可刚一进来,就看到如此惨状,暮雨鬓发摇乱,铁胆满脸是血,李朝云也是无比颓丧,更不要提刚刚的李飘蓬了。
他们连声问了许多,暮雨不答,却道:“转絮她已经不在了。”
她怀里抱着的铁胆动了动,然而此刻他口中溢血,眼睛也在溢血,不久前他还在问少主何时来接他,暮雨还哄住了他,但此时他剧烈挣扎起来,暮雨把住他的手:“勿动!”
惊魂未定的李朝云躺在地上靠着岩壁,面色灰白道:“转絮在我们逃亡虫阵时手就凉了。我劝飘蓬把她放下,活人要紧,但他执意不放……他们的关系,咱们竟都不知。其实就是说了,咱们也不会告发的。”
朝云暮雨白石黑湖并未对此事多发议论,眼下少主生死未卜,祭奠的眼泪一会再流。
步琴漪已经许久没有说一句话了,他的睫毛缓慢眨动着。
“你为什么……”
薛冲弹了一下,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被步琴漪的声音吓到。而他看着她的神情,分明是在看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步琴漪扶着玉门,看向里面的栾书盘,他想起那个溺水之人,想自己拽自己上岸,何其愚蠢可笑啊,又何其绝望悲凉,就如同他现在一样,还要发此一问。
薛冲此刻回答这个问题就像拿把刀在烫伤的皮肉里绞,她道:“你和袅袅一直在帮我说话,我以为我可以不说的……”
她话没说完,步琴漪已打断她:“袅袅?袅袅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也被我害死!”
薛冲被他凄厉的声音吓退,肩膀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步琴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想不通,我真想不通。我说你的血能退蛊时,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薛冲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想说的……”
“我废去大半内力支撑石门时,你看着那三个人拿着你的血如获至宝时,又在想什么?你想到了吧,他们也许会侥幸,会拿着你的血试图和门外的蛊虫拼死一搏,可结果却是白白送命!”
“你想到了吧?”
步琴漪每一个问题都不含糊,对薛冲锐利,对自己也锐利。他正在回忆,他的回忆纤毫毕现,每一个反常之处,他都不放过。
薛冲脸色惨白。
他紧皱眉毛,恍然大悟道:“我以为你是带错了路,才那么愧疚,竟要寻死。你想到了那三个人会傻傻送死,所以无颜见我,竟也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