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竟再次传来还东西的催促,金猢狲正眼一看呐,叫他还东西的哪里是马大虎,是棺椁被毁的老王爷!”

铁胆尖叫一声,跌坐在地,冰凉的手正抓住了薛冲的手,薛冲骇然心惊,火把胡乱往壁上一戳,正戳中壁画上盗墓贼探访栾书冢的记载。

步琴漪扶住她,众人皆读了壁画故事,看到白狐报应盗墓贼,又看到盗墓贼没有栾书盘死无全尸的下场,一时谁都没说话。

李朝云后悔道:“想吓吓小猴儿,叫他安静些。这会我心里也发毛。”

铁胆恶狠狠瞪他:“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

墓门前,薛冲之前拿出来祭拜的小金银已全然不见,她蹲下身,若有所思,步琴漪低声问她何事,薛冲如实说来,而步琴漪皱眉:“难道星派已经来拿过思危剑了?”

薛冲道:“不如咱们再祭拜一次?”

王暮雨摇头:“越信这些越怕,我不怕,所以从不祭拜。诸位都是手上沾血的狠人,杀人都不怕,还怕死人吗?”

她本人比步琴漪假扮的要严肃许多,眼神锋利如刀,她这些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想起那些死去的手下败将,李朝云自嘲道:“我在西通杀人如麻,从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刚刚被自己唬住,真是自己吓自己。”

王转絮建议道:“如果真的星派来拿过思危剑,我们需要快马加鞭,拖得越久,外面越危险。”

于是众人并未祭拜,又往前赶路,速度比刚才更快,铁胆精神头甚好,一路走一边骂墓中可能出现的恶鬼,铁胆甚至编出了歌谣:“小老头,挖土豆,日日都挖一笸箩,我问老头你为啥挖,老头说,土豆同我一样丑!②”他的声音变化多端,男女老少的声音都将墓中鬼魂一一骂遍,说不好这小子到底是怕还是不怕。

步琴漪只是宽容一笑,他背着手,闲庭信步。薛冲小声问:“你不怕?”步琴漪摇头:“我手上命债很多,若信这个,每天晚上找我索命的鬼都挤破头,想想都荒谬。”

李飘蓬皱眉:“快些赶路吧。方才薛冲姑娘跟我说,她有自制的栾书盘,完全可以指引方向,我们已进墓门,我看不远处有岔道,是不是可以拿出来了?”

薛冲立刻拿了出来,可是她傻了眼,栾书盘上的指针凌乱摆动着,她拍了拍栾书盘,一时间手忙脚乱。

而众人都在看她,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墓中水声滴答,此处漆黑一片,火光明灭,就连步琴漪的面孔都看不大清。

王暮雨忽然抬起脸:“水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她哼唱几句,悚然变色:“铁胆,这是你唱的调!”

铁胆又唱了一遍方才的歌,已吓得魂飞魄散,他手脚并用爬到步琴漪身上,步琴漪托着他的大腿屁股,看着此时脸色也不好看的薛冲:“仿栾书盘坏了吗?”薛冲讪笑:“师母做的东西,质量不大好吧。”

李朝云拔出背上的大刀,向步琴漪道:“坏了就坏了吧,想必冲姑娘还记得路。我去四周查看,探探路。实在不成,便原路返回,别再自己吓自己了,那水滴节奏套什么都成,心里怕,看到什么都是鬼。”

步琴漪笑了一声:“诸位花容失色,倒是可怜可爱。薛家将栾书冢据为己有后,曾放出不少鬼怪之说,用来吓退盗墓者。我不信这里有鬼,有鬼也第一个报复薛家人。冲姑娘是唯一的薛家后人,她来过这里,平安无事,可见一只难缠小鬼都没有。”

薛冲忽想起,她其实不是薛家后人。但步琴漪正给众人鼓劲,这等煞风景的话,还是之后再坦白吧。

步琴漪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他的确不信鬼神,其他人全安定下来,就连铁胆都没那么害怕了。

步琴漪点头:“你别一个人落单,王转絮,你和李朝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