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不和他啰嗦,抽出背上的剑,飞扑过去,而那人的武功不容小觑,闪身躲剑时便可看出基础极好,那么好的步伐,那么迅速的反应,几乎是无意识地将剑往前一推,薛冲便知道他来自中原。
可是他就如木石机械,僵得厉害,薛冲稍加变化,斜刺他后颈,他便无法应对,薛冲逃亡半天,其实状态极差,但仍旧轻松踢飞了他,一剑封喉,新鲜的血液飞溅,薛冲的脸上溅了一脸,她又立刻补刀,连插数刀,憋屈了一路,此时才痛快不少。
王转絮似乎认出了他的身份,沉默地看着。
薛冲蹲着,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突然回过了神,王转絮这才走来,从头发处撕下死者的头皮,她撕扯得很用力,头皮离开头颅的声音什么都不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前所未有,而惊悚威压。让
薛冲几乎作呕,这一切都太安静了,只有撕扯头皮的声音,她再也受不了,哇哇狂吐起来,眼前忽见素白手腕和干净帕子,她抬起头来时,一个面貌平凡的男子正注视着她。
他无声无息地靠近,然而薛冲知道,她就是知道,他是“冲冲,还好吗?我是琴漪。”
步琴漪的声音嘶哑粗噶,手上在给薛冲擦血,而眼神却看向了王转絮,她已经撕下了一整块的人皮面具:“少主,这块质地很好,留着用吧。”
薛冲胃里又翻江倒海了,她摇摇晃晃站起身,而步琴漪注视着地上的尸体,他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和陌生:“这是……前代李朝云。”
薛冲看着那个被扯下面具露出本相的男子,他很白,阴透了的白,白得发青发蓝了。
“他很讨厌,家乡在南海那边,我排行老九,他非要把九发成狗,说是他的乡音,所以狗师弟狗师弟地喊我。”步琴漪平静道,“我那时年轻气盛,明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很是不喜,觉得他无聊透顶。”
薛冲有些想笑,可从喉咙里发出冷意来,心中无限悲凉。
林中其他人匆匆赶来,李飘蓬铁胆白石黑湖全都在列,暮雨本尊亦在列,其余人薛冲叫不出名字,加上袅袅,一共是十二个桥人。
步琴漪向众人道:“前代李朝云假装成我的面孔出逃。星派以捉拿他为理由,向我发难。”
黑湖大怒:“跟他们拼了!”白石应声道,“苦活累活我们全干了,开开茶馆吹吹风,还要骑在我们脖子上作威作福,干脆一刀杀了哪个掌门,扔在星派地盘里,让他们打去!”
步琴漪冷笑道:“他们只是想给我个教训罢了。正如同我教训公仪爱,看来七星天大人还是护短。”
“先下栾书冢,拿到思危剑。等天下乱起来,我再回本部。”步琴漪割下沾血的袖子,“望舒桂刚死,星派趁火打劫,可是风水轮流转,七星天能活一万年不成?丹枫出的盟主死得快得很,能当他们一辈子靠山吗”
薛冲知道,就算他没有真剑也有办法唆使兰捺去争武林盟,但思危剑此刻对于步琴漪来说非常重要。
他手一挥,便去了四个桥人拎走了前代李朝云的尸体去找星派复命,眼前只能吃这呕心的亏。其他人随他下栾书冢,去找思危剑。
步琴漪有意拖延时间,不愿意星派探子跟上来刺探他的行踪,所以在林中设下不少磁石与五毒,磁石破坏罗盘,使其不易跟上来,五毒则是害命。白雾聚阵,转眼之间,这片林子已是难见天日的可怕,就算是步琴漪设计,薛冲也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半个夜晚过去,还有半个夜晚。八个桥人累极了,都在闭目养神。铁肺流血,他的血又实在容易分辨,所以被遣走养伤,铁胆失去铁肺,缩成一团在石头上发抖。李飘蓬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能强撑,抱着铁胆,轻声哄着。王转絮坐在离李飘蓬最远的地方,呆呆地抱着膝盖。
薛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