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蕊放下了杯盏:“我是代表山门,问你要不要回天……”
薛冲翻身下床,摸了摸珍珠的小脸,在脸上停留了一会,便笑了一声:“有点扎手。”
她将喝完的参汤碗递还给公仪蕊:“有劳,我不回去。”
薛冲出了门,公仪蕊也跟了出来,她回头瞧见是他,颇为吃惊,袅袅更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当着外人面,跟公仪蕊没话可说。
她将公仪蕊一劈两半,一半是浅草没马蹄的江湖少年,她留着珍藏,另一半是凶神恶煞二代殷疏寒,她不大想碰。
公仪蕊见她不回头,止了脚步。
薛冲仍然不回头,袅袅从背后抱住她的脖子:“头还疼吗?如果要骂鹤家人,我随时奉陪哦。”
薛冲歪了歪脑袋,“暂时是不想骂,好像上辈子的事了。但不保证,我以后想起来不会哭。”
袅袅往她嘴里塞了颗糖:“我会一直在这的,我很会骂人的。”
“我知道。”薛冲想搂紧袅袅,却根本搂不紧,她实在太纤细瘦弱了,一片羽毛般滑溜溜的,填不满她的怀抱。
袅袅在某个房间外停了脚步,薛冲知道到地方了,她推门进去,床上果然睡了一个人,再走近看,她慢慢蹲下身子,观察他生病的模样。
她在这没事干,也只是想看看他而已。薛冲手腕疼得厉害,步琴漪心眼小下手狠,明明兰捺没砍多深,却叫她失血又淋雨,看起来好严重。越严重,越显得她不懂良衣剑,越不懂良衣剑,越叫人震撼鹤家的隐瞒。
薛冲躺到他的床上,想来她惊心动魄的十九岁,遇到他也就个把月,却已是日月新天重活一世,除了他本人,她前十几年一切想要得到的,全都得到了。
她慢悠悠地拿他头发绕指环玩,他不醒。她揉了揉他的腰,他也还是不醒。
薛冲只能自己和自己玩,她想再看看他胳膊上的伤痕,手往枕边一探,探到个木头盒子,她好奇又摸了摸,瞬间天旋地转,双手被按压在枕边,他骑坐在她胯骨处,薛冲模糊里只能瞧见他万千垂下的青丝,两人蚕蛹般裹了几圈,步琴漪才从噩梦中醒过来,很是疲倦地松开了她:“别打开那个盒子……”
他的声音很虚弱,好像是头一回没心情起来对付她的不常规。薛冲讨了个没趣,便打道回府,她的手腕还很痛。
她一脚踢飞了他的鞋子,于是手就被他拉住了。她回过头,步琴漪的嘴唇近在咫尺,薛冲怔住了,步琴漪停顿在这里,心跳的间隙空白里,他在想什么?
薛冲无暇猜测了,只能抓住了他的胳膊,忙着应付、学习、反攻。房中很安静,薛冲脸上有被他睫毛拂过的痒,耳边有嘴唇里发出的水声。
步琴漪松开了她。
薛冲笨拙地问:“为什么?”
步琴漪低头道:“我想。”
于是薛冲仰起下巴回敬了一次更长的亲吻。
步琴漪禁不住发出笑声:“冲冲,你在数我牙齿有几颗吗?”
薛冲拧他的肉:“你很得意啊。”
步琴漪和她分开,他的眼睛没弯出或是妩媚或是不怀好意的弧度,而是乖巧地睁着,他以无辜的神情张开了嘴,道:“不如找找看痣在哪里?”
薛冲于是真找了起来,步琴漪维持着张开嘴的姿势,蓦然靠近她:“我没有痣。”
斗不过他……再主动也不行。薛冲认了这个栽,步琴漪调戏完她心情好了不少,他抚摸着她手上的纱布:“我没想到……”
步琴漪口吻幽幽,“我看到了摆公子的血,公仪蕊的剑,而我递给你的却是刀子。思及以前,你总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我以为我完了。”
薛冲缠得更紧,她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脖子处,步琴漪抚摸着她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