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危剑说是属于丹枫先祖,此剑地位斐然,可是丹枫庄主一年能三换。少年天才如同山中火薪一般,砍光了,燃尽了,但一年又一年,春风吹又生。丹枫永远不死,永远向前看,百年前的耻辱,脏不了丹枫的门楣。”

李飘蓬脸色不善,步琴漪见状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如今是李飘蓬,还是忘却丹枫前尘吧。”

李飘蓬一笑,别过了头。丹枫烙印太深,几乎烙到他的骨头里,纵然几乎是被变卖到了听风楼,他还是认旧主更多。

步琴漪不勉强他,继续道:“挖思危剑,从来都不是挖思危剑的目的。剑死人活,我要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的人物。真也好假也好,要的就是真假难辨,否则要我们来做什么?搅浑这潭水,从此人们摸鱼都要听风楼订制的鱼饵。”

“剑盟名存实亡百年已久,八大世家分崩离析,鹤家却很有趣。两个小姐的父亲姓潭,是剑盟的,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姓马,也是剑盟的。”

步琴漪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落下了昨夜的梅花。

“多方试试。水面越浑,风浪越大,才更需要趁手的工具。听风楼甘为天下江湖人的工具,没有风浪,工具怎么卖得出去呢?”

步琴漪再次揽镜自照,确认谢必行的脸天衣无缝,谢必行啊谢必行,你还这么年轻,就归了西,纵然替你报仇,你也不会回来了。

他正走神,李飘蓬尖刀突刺般建议道:“少主时间宝贵,鹤颃姑娘交给属下们处理如何?”

步琴漪缓慢回头,语气仍旧相当温柔:“鹤颃姑娘一点卑贱,一点肮脏,正中我下怀,我想我自己来忙,你说好吗?”

李飘蓬愣愣往回看一眼,铁胆铁肺都半是同情半是嘲笑地看着他。李飘蓬忽然觉得自己真傻。

步琴漪摆摆手,打着哈欠,拖着鞋钻回马车上,谢家二少爷回府,一定能把他亲爹后妈吓得三魂离体七魄出窍。

马车上的鹤颃睡着,步琴漪在她身上轻拍一下:“不是要带我逛万星?你怎么睡糊涂了?”

好看!!!

第六章 制衣

上了马车后天蒙蒙亮,马车缓慢跑动着,鹤颃想睡不敢睡,心跳得同擂鼓一般,不知道是睡少了,还是紧张,身侧的谢二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着,鹤颃也叠到他身上,和他一起往外看。

万星这地方一到冬天就灰扑扑的,下雪了敞亮那么一会儿,人一出来又黑乎乎的,一踩一脚泥,跑起来那泥点子鬼缠身似的扑小腿肚子。

没啥好看的。这西原来的二椅子稀奇啥呢。她做了个鬼脸,谢二脑袋后长眼睛了:“你一晚不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我不仅昨天晚上不回家,我甚至半个月不回家,也没人着急。我要是死了他们才高兴,赶紧把我埋了,就没人惹祸了。偏不死。”

鹤颃说完后,谢二轻声一笑,不评价,她又心虚:“我平时说话不这样。我很文雅的。”

自觉文雅的鹤颃擦擦鼻子:“我,一提到家里人就这样,特别是提起鹤颉。不好意思啊,见笑见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二淡漠道,“真谢二不就被人排挤得出了万星城,离家千里孤零零地死掉了。账本和钱财都不翼而飞,追查轨迹,他身边的人都躲回了老家万星,眼下不知道躲在哪里拿他的辛苦钱大吃大嚼。”

“你自己呢?”鹤颃冷不丁问道。

谢二转头,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昨天我骂你爹,你说骂得好巴不得。”

谢二笑着摇头:“他没给我留下什么创伤,是个不重要的人。”

“……你不问我为什么讨厌妹妹讨厌我家人?”鹤颃又问道。

“你总有你的理由,我何须问。我若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