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近来……潭颜修站起身,侍女巧彪正在向鹤小姐不断地抱怨,她的脸又红又辣,辣椒油的痕迹几天才能消散。
鹤小姐的声音沉稳:“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潭颜修接替了服侍的职责,将药碗递给她,他道:“那个稳婆已经杀掉了。你我都不说,那么没人能知道的。咬死了,谁也不要说。”
杀稳婆的主意是一个自称听风楼的客人上门出的。
那个客人斗笠下面孔若隐若现,妍鲜清丽。
潭颜修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楼内有人在查,可我不想他如意。”斗笠人回。
“你要什么报酬?”潭颜修不相信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斗笠人笑了:“我什么也不缺。”
“纸是包不住火的。”潭颜修仍旧怀疑,他垂头丧气。
斗笠人道:“壮士断腕,釜底抽薪。谎言说一千遍,就变成真的。你们已经说了九百九十九遍,不缺最后一遍。”
“好吧,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懂你的目的。”潭颜修质疑道。
斗笠人摇头:“这个江湖上涌现出了太多的天才,但真正的天才天都剑峰只有两个。我讨厌沽名钓誉的人。”
潭颜修深以为然:“我的女儿是一个。”
“你有两个女儿。”斗笠人提醒他道,“但我知道你说的是你的小女儿。”
“正如我有两个弟弟,而我说的是在山上的那个弟弟。”斗笠人道,“那么,我来帮你。”
与潭颜修一起知悉稳婆死讯的还有步琴漪,他在山崖下遇到一顶空轿子,空轿子里放了一个蛐蛐罐儿,和一盅水,鱼游水中。
金鱼不断地撞击瓷壁,要将自己甩出去,显然它很痛苦。步琴漪也很痛苦,轿子主人的内力几乎将他压垮,他因为内力强得可怕,才能自由变脸,而施压他的人内力胜出他百倍,他不施粉黛的脸几乎出现了裂痕。
他猛地咳嗽起来,轿子主人才收手了。
步琴漪见状,只能认输,单膝跪地,强压心头所有不适,忍着咳嗽和喘息,道:“晚辈步琴漪拜见师叔九龙晶大人。”
九龙晶代表日月派的“日”,掌管书坊的“书”。他白发垂身,满脸褶皱,几乎睁不开眼睛,杀生无数,拈花一笑。他前来北境是因为步凌云的指示,他来阻止步琴漪。
步琴漪舔了舔嘴唇,吐出喉头的血:“我不明白!请前辈明示……星派两位毁我计划,败我谋略,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蛐蛐放声大叫,步琴漪脑中被放入了千百个跳蛙,鼓面锣面都被蛙脚狂乱踩过,步琴漪五脏六腑都被拧了起来,他单手撑地,艰难道:“谢前辈……我知道了。我离开本部不久,竟发生如此大事。我,不会再轻举妄动。”
他的脸上拂过老人粗糙的掌面,眉心糟了湿润一点,所有不适一扫而空,他盘腿运气两周天,睁开眼时轿子四分五裂,金鱼在裸露的地面上弹跳,而他自己内力已大进。
步琴漪捧起金鱼,来到河畔放生,他招来王转絮的鸟,对它喳喳言语,此时心乱如麻,甚至顾不上对公仪兄弟的愤怒了。
本部出了大事日月派的另一位长老望舒桂与世长辞,他掌管书坊的坊。走得突然,乱了秘钥,藏了机枢,七十二坊全部断联,楼主步凌云收回了三十六坊,还剩三十六坊散布九州各地,长老们四处奔波,正在调令寻找传唤。
听风楼层级严格,步琴漪权力大,级别却不高,他的级别不够处理这样的事。
“或许在伯父眼里,我还是在小打小闹。”步琴漪斟满酒碗,向对面碰杯。
对面的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和他碰了杯。
年轻男子姓兰,曾经是几年前是丹枫庄